正文

《開放的作品》 來自作者(2)

開放的作品 作者:安伯托·艾柯


另外一個原因是,《開放的作品》出版后,我開始了另外的工作,即進行辯論和自衛(wèi),這場斗爭持續(xù)了好幾年。一方面,《韋里》雜志的朋友們、后來的“63年集團”的核心集團非常贊同我的某些理論立場,另一方面是另外一些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人被如此激怒,好像我在侮辱他們的母親。他們說,不能這樣談論藝術(shù),他們對我侮辱謾罵。那是非常好玩的年代。

《新法蘭西評論》月刊上刊出的那些文章也引起了入門出版社的弗朗索瓦·瓦爾的興趣,他希望這本書在意大利出版之前我先翻譯出來。于是,翻譯很快開始,但用了3年的時間,修改了3遍,瓦爾幾乎是逐字逐句在認真推敲,甚至就每一行給我寫3頁紙的長信,提出很多問題,或者是我到巴黎去進行討論,就這樣來來往往一直持續(xù)到1965年。那是一次從各個方面來說都非常珍貴的經(jīng)歷。

我記得,瓦爾對我說,他感到很有意思,我探討的問題是從信息和美國語義學(莫里斯、理查茲)出發(fā)的,法國的語言學家們、結(jié)構(gòu)主義者們對他們也很感興趣。他問我,是不是認識列維–施特勞斯。我從來沒有讀過他的任何東西,甚至對索熱爾我也只是因好奇而略讀過一些其作品(偶爾看過一些,貝里奧對他很感興趣,是因為他的音樂節(jié)目而對他感興趣。我相信,他甚至抄下了索熱爾的《河流》,這本書還在我的書架上,我一直沒有還給他)。就這樣,在瓦爾的催促之下,我開始研究那些“結(jié)構(gòu)主義者”(自然我已經(jīng)認識巴特,他是一位作家,又是一位朋友,但他最后是在1964年作為一位符號學家和結(jié)構(gòu)主義者而出名的,在《交流》第4期發(fā)表了他的作品)。對我最大的三大沖擊差不多都是在1963年:列維-施特勞斯的《無法交流的思想》、雅各布森在《子夜》雜志上發(fā)表的文章以及俄羅斯的結(jié)構(gòu)主義者的作品(托多洛夫的作品還沒有翻譯過來,當時只有厄利克的那本經(jīng)典著作,現(xiàn)在我正在為邦皮亞尼出版社翻譯)。因此,在1965年的法文版中(后來是在這一意大利文版本中)加進了很多涉及語言結(jié)構(gòu)問題的注解。但是,《開放的作品》是在另一種環(huán)境之下寫成的,盡管我后來在修改中加進了“語音和語義”,但這一點仍然可以看出來。我把它看作前符號學的工作:涉及的是我只是到現(xiàn)在才開始慢慢接觸的問題,在學習了一般符號學理論之后才接觸的問題。在認識了《符號學初步》的巴特之后,我再也不會對《文獻的歡樂》的巴特那么滿腔熱情了,因為他認為他超越了符號學問題,將它引導到了這樣一個點,我正是從這一個點作為出發(fā)點開始起步的:說明一篇文章是一部使人享樂的機器(正如后來說明這是一種開放的經(jīng)歷一樣)需要作出巨大的努力,問題在于將這架機器拆卸開來。我在《開放的作品》中做得很不夠,我只是說存在這一問題。

有人很可能會問,我現(xiàn)在有了符號學的經(jīng)驗之后是不是能夠重寫《開放的作品》,最終說明這一機制是如何運作的。在這一點上我是很厚顏無恥的,是堅決的。我已經(jīng)這樣做了。這就是《伊甸園語言中美學信息的誕生》,后來附在我1971年出版的《內(nèi)容的形式》一書中。只有短短的16頁,但我覺得沒有再多說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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