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1931年
鮑德溫先生的登場——勞合·喬治的下臺——保護關稅政策的恢復——英國第一個社會黨人的政府——鮑德溫先生的勝利——我出任財政大臣——戰(zhàn)債與賠款——國內(nèi)各階層的狀況不斷改善——興登堡當選德國總統(tǒng)——洛迦諾會議——奧斯汀·張伯倫的功績——和平的鼎盛時期——平靜的歐洲——德國恢復繁榮——1929年的大選——我和鮑德溫先生的分歧——印度——經(jīng)濟風暴——美好的希望破滅了——失業(yè)——麥克唐納第二任政府的倒臺——我開始被趕出政治舞臺——英國的金融動亂——1931年的大選
1922年間,英國出現(xiàn)了一位新的領袖鮑德溫。他在國際舞臺上原是一個不知名的或不被注意的人物,在國內(nèi)事務中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角色。他在戰(zhàn)時曾任財政部財務大臣,而這時則當貿(mào)易大臣。從1922年10月他取代了勞合·喬治起,直到1937年5月擺脫沉重的工作,滿載著榮譽和公眾的尊敬,嚴肅而沉默地退休到伍斯特郡故鄉(xiāng)時為止,他是英國政治上的統(tǒng)治力量。我和這位政治家的關系,是我下面所要講的事情中的一部分。我和他的分歧有時很嚴重,但在所有這些年月中,直到后來,在我們個人之間從未發(fā)生過不愉快的會見或接觸,我也從來沒有感到在個人之間不能和他真誠交談和彼此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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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合·喬治的聯(lián)合政府受到因愛爾蘭法案而引起的來自黨內(nèi)的壓力,隨著勢在必行的大選的臨近而日益增加。問題產(chǎn)生了:在大選前我們是仍維持聯(lián)合政府還是先把它解散。聯(lián)合政府內(nèi)的各政黨和各內(nèi)閣大臣曾經(jīng)共事多年,共同擔負許多責任,所以在全國人民之前保持團結似乎更符合公眾的利益和英國政治的風度。為了使遠為強大的保守黨容易接受起見,首相和我曾在這一年初用書面提出辭職,并以私人身份支持保守黨的奧斯汀·張伯倫組織新政府。保守黨的領袖們仔細考慮了這封信的建議以后,堅決地答復說他們不能接受我們這種犧牲,并說我們必須共同進退。這種俠義的精神未能得到黨內(nèi)其他黨員的支持,這時保守黨覺得自己十分強大,足以獨掌國家權力。
保守黨以壓倒的票數(shù)決定和勞合·喬治破裂而結束了聯(lián)合政府。同日下午,首相辭職。早上他們這些人還是我們的朋友和同僚,到晚上他們就成了我們的政敵,一心一意想把我們逐出政治舞臺。所有曾經(jīng)和我們一起作戰(zhàn)的杰出的保守黨人以及大多數(shù)內(nèi)閣大臣,除了唯一的出人意料的例外的寇松勛爵,都隨勞合·喬治告退了。其中包括保守黨四個最能干的人物:阿瑟·鮑爾福、奧斯汀·張伯倫、羅伯特·霍恩和伯肯黑德勛爵。在這個緊要關頭,我因患闌尾炎而施行手術,等到第二天早晨恢復知覺時才知道勞合·喬治政府已經(jīng)辭職,我不僅失去了我的闌尾,也失去了我的自治領及殖民地事務大臣的差使。我自認為,我在擔任該職時,不論在議會和行政方面都有相當?shù)某删?。一年以前曾?jīng)因嚴重的健康原因離開我們的那位博納·勞先生,勉強承諾出任首相之職。他所組成的內(nèi)閣,可以稱之為“第二屆十一人內(nèi)閣”。杰出人物鮑德溫先生任財政大臣。首相請國王下令解散議會,而人民也想有所改變。博納·勞先生有鮑德溫先生在旁協(xié)助,再加上比弗布魯克勛爵做他的主要的支持者和顧問,獲得了七十三票的多數(shù),很有希望能執(zhí)政五年。1923年初,博納·勞先生辭去首相職位而退休,后來病發(fā)去世。鮑德溫先生繼任為首相,寇松勛爵只好在新政府里當外交大臣了。
這樣就開始了從1923年起的十四年時期,這也許可以稱為“鮑德溫—麥克唐納的統(tǒng)治時期”。這兩位政治家,最初輪流迭替,到后來在政治上結成兄弟之誼,共同統(tǒng)治著英國。在名義上,他們代表互相反對的兩個政黨,代表兩種不同的理論和互相敵對的利益,但實際上他們氣味相投,見解一致,方法相同,這確實是我國憲法自有首相一職以來任何兩個首相之間從未有過的。奇怪得很,兩個人彼此極為投機。拉姆齊·麥克唐納抱有古老的托利黨的許多看法,而斯坦利·鮑德溫除了工業(yè)家那種根深蒂固的擁護保護關稅這一點之外,在性格上比起工黨內(nèi)的許多人來,卻是一個溫和的更為真誠的社會主義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