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對填字游戲和戲法感興趣，”埃勒里說，“既然你覺得這些小玩意兒沒多大意思，當然不會介意我拿走它們了？”他說著把牌放進了口袋，“現(xiàn)在，”埃勒里愉快地接著說，“說說我來拜訪的真正目的吧，山姆?維克斯剛剛在公司宣布了你們和好的消息――”

“這么快？”布里斯叫了起來。

“可是我們還誰都沒告訴呢?！绷_伊爾抗議道。

“你了解好萊塢。問題是：你們怎么就和好了？”

杰克和布里斯交換了一下目光。“我想布徹很快就會追問我們的，所以我們得好好解釋一下?！蹦兄鹘钦f道，“很簡單，奎因，布里斯和我都認為我們已經(jīng)做了太長時間的傻瓜；我們相愛了二十多年，卻一直因為驕傲而分離?，F(xiàn)在已經(jīng)受夠了?！?/p>

“我一回想起那些美好的時光，”布里斯嘆息著說，“親愛的，咱們自己把自己的生活給毀了，是吧？”

“這可不能算是好的故事內(nèi)容，”埃勒里叫道，“我得為你們的破鏡重圓編個像樣的理由。要戲劇化，戲劇化！中間到底有什么復雜的情節(jié)呢？誰是那位男的或女的第三者？你不能把這一切只歸咎于性格上的小摩擦！”

“噢，能的?！绷_伊爾笑笑，“哎，電話響了……喂，布徹，全都是真的。哇！等等……噢！謝謝你，布徹。我都有點兒不知怎么辦才好了。等等，布里斯也想跟你說兩句……”

奎因先生滿懷失望地離開了。

奎因先生走出羅伊爾這座令人沮喪的“伊麗莎白古堡”的大廳，驚訝地發(fā)現(xiàn)年輕的羅伊爾先生和年輕的斯圖爾特小姐正雙雙坐在前面不遠處的吊橋上，在緩緩流淌著的護城河水面上蕩悠著雙腿，竟然像是一對老朋友！噢，還不完全像。他聽見羅伊爾先生在低聲發(fā)泄著什么，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間奎因先生幾乎按捺不住想跳過去的沖動，擔心羅伊爾先生會把他那可愛的同伴摔到下面的百合花叢中。

不過他隨即就停住了。顯然羅伊爾先生的輕聲發(fā)泄多半是出于對自己而不是對斯圖爾特小姐的不滿。

“我這么做真是個傻瓜，”他說道，“可是我不能離開這個老人，他是我所擁有的一切。勞德巴克過于刻板，經(jīng)紀人又一心只想著錢。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早就會像老帕克一樣了。”

“是的，一點兒也不錯?！卑钅荻⒅婊貞?。

“你是什么意思？他光是一道眉毛上的演技，就比別人全身的表演細胞加起來還要多。我只是說他太不會過日子了――他把掙的錢全都隨手花掉了?！?/p>

“那么你呢，”邦妮嘟囔著，“你卻是個守財奴。你肯定已經(jīng)有上百萬的財產(chǎn)了?！?/p>

“別扯到我身上來?！碧├照f著紅了臉，“我的意思是，他需要我。這就是我剛才同意的原因?！?/p>

“你用不著向我解釋，”邦妮冷冷地說，“我對你不感興趣，還有你的父親，或是任何與你們二人有關的事情……我同意的唯一原因是不想傷害我母親，我不能拋下她不管?！?/p>

“現(xiàn)在是誰在解釋呢？”泰勒嘲弄地說。邦妮咬著嘴唇說：“我真不明白自己干嗎要坐在這兒跟你說話。我恨你，而且――”

“你的襪子跳線了?！碧├照f。邦妮猛地抬起左腿，又把它蜷起來。“你這卑鄙小人！竟然注意這些地方?！?/p>

“我很抱歉說到――我是說，說到你的身體。”泰勒嘟囔道，“你的腿確實長得很好看；對你這么高的個子來說，你的腳也很小巧?！彼f著往河里扔了一塊小石頭，饒有興趣地注視著水面泛起的層層漣漪，說，“我是說，身材也蠻不錯的?！?/p>

邦妮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埃勒里注意到她臉頰上的兩團紅暈一點點褪去，然后一下子，她又像個小女孩一樣不好意思起來。他還注意到她偷偷蘸濕了一個手指，然后用它去抹蜷起的那條腿上那處襪子跳線的地方；接著她又一門心思地在她的手袋里翻找，像是要找出小鏡子，對著它仔細審視自己的嘴唇――它們是不是得涂上口紅？――最后，她理理她那蜜黃色的頭發(fā)，與任何一個舉止正常的女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