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的確，’圖爾古特承認道?！呐虏皇沁@種瘟疫而是另一種傳染病——不過我們無從得知?！藗兙趩实刈谀抢铮伎贾?。

“‘即便是在征服之后，也還有許多東正教修士穿過君士坦丁堡去朝圣?！惤K于開口道?！苍S這只是一群朝圣者?！?/p>

“‘但他們在找某樣東西，這東西他們顯然在朝圣途中并沒有找到，至少在君士坦丁堡沒找到，’我指出?！胬餇栃奘空f他們打算假扮成朝圣者進入保加利亞。似乎他們并不是真正的朝圣者——至少他的話像是這個意思?！?/p>

“圖爾古特撓撓腦袋?！⒖怂飨壬伎歼^這個問題，’他說?！蛭医忉屨f，在君士坦丁堡被入侵期間，城里教堂里的大部分基督教遺跡遭到毀滅或偷竊。當然，在一四五三年，這里還沒有那么多寶貝，不如拜占庭興旺時那么豐富，因為最漂亮的古董在一二四年古羅馬人的十字軍東征時已經(jīng)被偷走了——這一點可以絕對肯定——被帶回到羅馬、威尼斯和西方的其他城市。’圖爾古特攤開手，做了個抗議的手勢?！腋赣H告訴我，威尼斯圣馬可教堂里的那些駿馬，就是十字軍從拜占庭偷去的。你們看，基督教侵略者和土耳其侵略者一樣壞。不管怎樣，我的伙計們，在一四五三年的侵略中，有些教堂的寶貝被藏了起來，有些在蘇丹穆罕默德圍城前給帶出城外，藏在外面的修道院里，或偷偷運到其他國家。如果我們的修士是朝圣者，也許他們到城里來是為了瞻仰一件圣物，卻發(fā)現(xiàn)它不見了。也許第二位修道院院長告訴他們一幅大圣像是怎樣被安全地運到了保加利亞，但從這封信里我們看不出來?！?/p>

“‘我現(xiàn)在明白了您為什么希望我們?nèi)ケ＜永麃?，’我又一次控制自己，不去拉海倫的手?！m然我還不知道我們到那里以后怎樣進一步調(diào)查這個故事，更不知道我們用什么辦法進入這個國家。您肯定我們在伊斯坦布爾再沒有別的地方要探查了嗎？’

“圖爾古特陰沉地搖搖頭，拿起剛才忘了喝的那杯咖啡?！乙呀?jīng)用盡了所有的渠道，包括一些——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們的。阿克索先生查閱了所有的資料，包括自己的書、朋友的圖書館和大學的檔案館。我已經(jīng)和我能找到的每一位歷史學家談過，包括一位專門研究伊斯坦布爾陵墓的專家——您已經(jīng)參觀過我們一些美麗的陵墓了。我們找不到關于這一時期在這里曾埋葬過外國人的任何記述。也許我們錯過了某些東西，但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其他辦法能讓我們很快查到?！J真地凝視著我們?！抑?，你們?nèi)ケ＜永麃啎茈y，我的朋友，要不是我去更困難的話，我自己就去了。我是個土耳其人，連他們的學術會議都無法參加。沒有誰比保加利亞人更仇恨奧斯曼帝國的后代?！?/p>

“‘哦，羅馬尼亞人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海倫明確地告訴他。

“‘可是——我的上帝，’我仰靠在長沙發(fā)的靠背上，感受到這些難以置信的事情如浪潮一般越來越頻繁地沖擊我?！也恢牢覀?nèi)绾文苋サ奖＜永麃??！?/p>

“圖爾古特俯過身來，把那位修士的信的英文譯文放到我面前?！膊恢馈！?/p>

“‘誰呀？’我呻吟道。

“‘奇里爾修士。聽著，我的朋友，羅西是什么時候失蹤的？’

“‘兩個多星期以前，’我說了實話。

“‘你們的時間已經(jīng)非常緊了。我們知道德拉庫拉不在他那個斯納戈夫的墓里。我們認為他沒有埋在伊斯坦布爾，但是’——他敲著那封信——‘這是一個證據(jù)?！?/p>

“他又一次拿起譯文，一只手指劃過上面，然后大聲讀出來?！艾F(xiàn)在我們哪怕多待一天也是非常危險的。”拿著，我的朋友。把這個放到您的包里?！?/p>

“圖爾古特傾過身來，‘而且，我了解到，保加利亞有個學者，您可以去找他幫忙，他叫安東·斯托伊切夫?！牭竭@個名字，塞利姆·阿克索點著頭。‘在當今世上，斯托伊切夫比誰都更了解中世紀的巴爾干半島，尤其是保加利亞。他住在保加利亞首都索菲亞附近——您一定要打聽到他?！?/p>

“眾目睽睽之下，海倫突然抓住我的手，讓我吃了一驚。

“‘那么我給我姨媽打電話，’海倫捏捏我的手指，堅定地說。

“‘伊娃？她能做什么呢？’

“‘你已經(jīng)知道了，她無所不能?！悰_著我笑起來。‘我們需要一大筆賄賂?！?/p>

“‘賄賂，’圖爾古特點點頭?！斎?，塞利姆和我已經(jīng)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們已經(jīng)弄到了你們可能用得上的兩萬里拉?！?/p>

“現(xiàn)在我死死地盯著他，盯著阿克索。他們臉上的某種東西突然讓我感到十分熟悉。

“圖爾古特和塞利姆互相瞟了一眼，在沉默中進行了某種交流。然后圖爾古特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說道：‘我們?yōu)樘K丹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