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去沙特阿拉伯？”

“說起來很簡單，但花了我好幾個星期才想到這一點。關鍵詞是‘Kabah’。很顯然這個詞與卡巴圣堂（Kaaba）①有關，或者稱作安拉之廟，伊斯蘭教最神圣的居所。我的意思是說兩個詞的拼寫基本一樣，在‘Kabah’的第一個a后面加一個a，去掉最后一個h，兩個詞就一樣了吧？卡巴圣堂已經(jīng)有超過兩千年的歷史了，意味著諾查丹瑪斯肯定也知道它的存在。世界上所有的穆斯林，不管他們在哪里，只要祈禱的時候都會朝向圣堂的方向。下面一個詞是‘Inchal’。在穆斯林傳統(tǒng)里把安拉的醫(yī)院叫做Insha’ Allah，兩個詞也很相像吧？有了這些信息，我去查了一下諾查丹瑪斯稱作‘大火山之陸’的地方。很快我就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線索引向沙特阿拉伯。我相信大火山就是指海拔5722米的哈拉特火山，這座火山上一次噴發(fā)是在1256年，巖漿蔓延到離麥地那僅有三英里的地方。很多人認為這座火山位于西奈山②?！冻霭＜坝洝肥沁@么描述它的：‘西奈全山冒煙，因為耶和華在火中降于山上。山的煙氣上騰，如燒窯一般，整座山大大地震動?！?/p>

卡爾克看了拉彌亞一眼，然后轉向薩比爾說：“這座火山最近有噴發(fā)嗎？”

薩比爾做了個鬼臉說：“在過去的950年里都沒有，這點我知道；但是有些學者認為西奈山實際上就是阿拉伯西北部的貝德爾山。”

“我猜那座火山已經(jīng)噴發(fā)了吧？”

薩比爾有點控制不住要發(fā)火：“不，不，還沒有，現(xiàn)在還沒有?！?/p>

“你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發(fā)？”

“這個嘛，諾查丹瑪斯又不會什么都預言出來。”

“那么‘Ahau’這個詞又怎么解釋呢？”

“我還沒搞清楚這個詞，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阿拉伯文?！?/p>

卡爾克回頭看了看拉彌亞：“我們該不該告訴他呢？是不是該啟發(fā)一下我們這位勇敢的探究者？他顯然從來都不聽新聞，就像他懶得回個電話一樣。”

拉彌亞回看了卡爾克：“干嗎要告訴他？我們又不需要他了?；蛟S讓他跑到沙特阿拉伯更好，那樣他就會把我那兩個兄弟給引開，我們就可以直接去墨西哥，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找麻煩了?！?/p>

薩比爾一會兒看看卡爾克，一會兒看看拉彌亞，好像自己是惡作劇的受害者一樣：“墨西哥？你們在說什么呢？”

“說認真的，薩比爾，你難道真是個技術恐懼者嗎？你最近幾天都沒聽過新聞？”卡爾克已經(jīng)把剩下的煙卷嚼成了渣，正好趁這個機會把煙渣捏到香煙過濾嘴上。

前臺的店員恍然大悟，故意躲開不往卡爾克的方向看。薩比爾覺得他是害怕尷尬地直面唯一一位不會說英文的客人。

薩比爾感覺自己被嘲弄了，他記起上次見面時卡爾克表現(xiàn)出來對自己的智力的嘲弄：“你叫誰技術恐懼者，警長？我記得你不只一次拒絕使用手機，還對你那個助手的死感到沮喪不已吧?！?/p>

“我還是那個問題?！?/p>

薩比爾站起身說：“好吧，你說對了，我最近幾天都沒有看新聞。我的腦子最近不怎么好使，還有最近太努力地想要那個沙特阿拉伯理論。我真是不懂你們說起墨西哥為什么會那么興奮，就因為“Ahau”是個瑪雅太陽神嗎？而且那個神叫Ahau-kin或者是Kinich Ahau，不同的情況下有不同的稱呼。你看，那方面我也考慮過?！?/p>

卡爾克坐回自己的椅子里，沒點火的香煙在嘴里搖晃著，臉上露出貓一樣狡黠的笑容：“如果過去的二十四小時里你就看兩分鐘的電視，也一定會看到過這樣一條新聞：奧薩巴火山剛剛噴發(fā)。我得說那就是你提到的大火山，而不是那座什么哈拉特還是什么貝德爾山的?！?/p>

“波波卡特佩特和伊斯塔西瓦脫山是墨西哥的兩座大火山，這誰都知道?？删鸵驗檫@座奧薩巴火山就選了這么個時候噴發(fā)就一舉超越那兩座火山而成為所謂的大火山了？”

“為什么？”卡爾克眼眉都豎起來了，“因為跟它比起來，另外兩座山就像小矮人兒一樣，這就是為什么。奧薩巴火山有5600米高，換算成你們美國佬的單位制大約有18400英尺高。它比高度排在第二的山也要高出了700多英尺，而且它看起來就像一座火山。它坐落在那兒，像富士山一樣，一副大火山的派頭，我是說它有個噴火山口，山峰上還常年積雪，而山腰卻花樹叢生。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它比富士山要高出6000多英尺，而且它是座成層火山，和馬宏山，維蘇威火山還有斯托倫波里火山一樣。和它比起來，你說的那兩座沙特火山就像三角帽一樣不值一提。”

“好吧，卡爾克，你說得真是精彩，你贏了，你可以拿走勝利的芭比娃娃了?！?/p>

“什么？”

“算了，我自己隨便編的句子。但是卡爾克有個細節(jié)你搞錯了。富士山也是成層巖火山。”薩比爾注意到拉彌亞正在看他，好像正對他進行著某種無法確切說明的測驗。他忽然后悔講什么成層火山的事兒了。他本打算貶低一下卡爾克來掩飾自己犯的重大錯誤。哎，還能有什么比有個女性觀眾能更讓一個剛剛當眾受辱的男人更加無地自容呢?！澳荌nchal和Kabah是什么呢？”

拉彌亞站起來說：“給我五分鐘。”她走過桌子。

薩比爾揚起眉毛疑惑不解：“這都是怎么了？”

卡爾克聳聳肩說：“看我干嗎，我也不知道。”他把剛嚼碎的香煙渣兒貼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又拿出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