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

城:我與北京的八十年 作者:孔慶普 著


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

七七事變以后

1937年春節(jié)過后,我跟母親、二伯父、二大娘、小晏兒,還有二姑一家一同回到北平。不久二伯父來到二姑家,說他已經辦好調往陜西省武功縣西北農林大學任教的手續(xù),過幾天就走。

沒過幾天,二伯父、二大娘和小晏兒又來到二姑家,二伯父對母親和二姑、二姑父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后天就走,保姆劉媽和他兒子也跟著走。”

1937年暑假,我跟母親和二姑一家回到家鄉(xiāng)。有一天,二姑父來我們家找二爺爺商量如何躲避日本侵華災難的事情,二爺爺讓我母親也過來,于是我也跟著來了。二姑父對我二爺爺說:“北平的郊外都有日本兵駐扎,看來局勢非常緊張,你們有什么打算?應該早做準備?!倍敔攩栁叶酶福骸澳銈兇蛩阍趺崔k?”二姑父說:“我們商量過了,決定暫時在家鄉(xiāng)躲避一段時間,看情況再說?!?/p>

那時候,西良家莊的“德和成”李家有一臺無線電收音機,每天下午,我二爺爺?shù)轿髁技仪f“德和成”李家去聽廣播。大概是沒過幾天,二爺爺聽完廣播回來說:“壞了,日本兵打過盧溝橋了!”

大概是9月中旬,二爺爺決定他一人留下來看家,別人都到安徽合肥我大伯父那里去,一切準備妥當,等大伯父回信后大家就啟程。

幾天后,大伯父來信了,說淮南鐵路要拆除,鐵路局解散,他們計劃向長沙轉移。

我二爺爺隨即決定改變計劃,讓大家到陜西省武功縣我二伯父那里去,于是給我二伯父拍了一個電報,二伯父很快回了電報“來吧”。

到武功縣以后,我們住在縣城北關東街5號,這是一所兩進院落,前院是四合院,南房是三大間,前后出廊,東頭一間是街門道,東屋和西屋各三間,我們住前院東屋和西屋,南屋做飯。北房也是三大間,前后出廊,又是穿堂屋。

前后院之間有一個小夾道。后院也是四合院,南房的中間是穿堂門兒。張福生家住東屋、西屋和南屋兩端。北屋也是三大間,前后有廊,中間是穿堂門,房東居住,北房后面是廁所。

1938年春節(jié)前,高邑縣的同鄉(xiāng)和親戚們紛紛來到武功縣,分別住在我們家附近幾家的院里。記憶中有武城村的孔繁儒、花園村的郭乃岑和郭鳳儀兄弟倆、東塔影的張奎堂和賈樹廷、王家村的王木文、五百村的表哥張培桐一家人,等等。

春節(jié)過后,我和表姐(張培桐的妹妹)到武功縣小學校讀五年級。逃難到這里來的人都找不到工作,整天沒事兒干,星期天總有人帶我們一群小孩子到城北唐王廟或者到農村里去游玩。

有一次,孔繁儒帶我們到河東一個村里去玩,有的孩子餓了,孔繁儒于是向老鄉(xiāng)要吃的,一位老太太拿出來一“蓋簾”(用高粱稈編的盛食品用具)白玉米面饃饃,為了感謝老鄉(xiāng)們,繁儒帶領我們唱起《松花江上》,當時繁儒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被感動的老鄉(xiāng)們紛紛拿出來更多白玉米面饃饃、白面饃和咸菜(腌萵筍)。繁儒讓我們男孩子脫下上衣來,將食品包起來帶回。此事讓我二伯父知道了,把孔繁儒批評了一通,說以后不準再帶孩子們去要飯。

后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抗日宣傳隊,向老百姓宣講抗日知識,教老百姓唱抗日歌曲,有《松花江上》《犧牲已到最后關頭》《大刀進行曲》《在太行山上》《打回老家去》《黃河大合唱》等?,F(xiàn)在都還記得,也還能哼上幾句。

不久,榮軍醫(yī)院來到武功縣,設在城北門里南北街路西。隨后,四十六軍的一個團來到武功縣,團部設在北關外一所大院子里,士兵分別住在各家各戶。軍醫(yī)衛(wèi)生隊住在我們院北屋里,前后院住的人看病都不要錢。

四十六軍的幾個班長和許多士兵是河北人,有堯山的,有正定的,有寧晉的,大家互相認同鄉(xiāng)。四十六軍的官兵都不帶槍,據一位排長說,他們撤退到新鄉(xiāng)時,過黃河以前把各種武器都收起來了,只有團長和警衛(wèi)員各留一把手槍,氣得團長直罵大街。

1938年暑假以后,學校來了一位童子軍教員,校長宣布,三至六年級學生每周要上兩節(jié)童子軍訓練課,要求三至六年級學生都要買童子軍服裝。半數(shù)以上的學生都是北方逃難人家的孩子,買不起童子軍服裝,學校于是給不交童子軍服裝費的學生發(fā)了一個通知,凡是在下周不交服裝費的學生,請自動退學。

學生家長于是聯(lián)合起來到縣政府請愿,要求免去童子軍服裝費??h政府于是發(fā)文給學校,隨后,校長宣布,童子軍服裝自愿穿著,可以穿便裝上童子軍訓練課。1939年畢業(yè)后,我考入農大附屬中學讀書。

逃難的人越來越多,因為我們到得最早,在二伯父的幫助下,我二叔、三叔都找到一個臨時工作,雖然收入微薄,但總算有個工作。四叔考上了軍事衛(wèi)生學校,是公費學校。逃難過來到得晚些的人大部分找不到工作,而物價不斷上漲,人們只好省吃儉用。

上海、南京、武漢相繼失守后,越來越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所有逃難的人們,自然都是日夜思念家鄉(xiāng),但是摸不準家鄉(xiāng)的情況和返鄉(xiāng)的途徑,都不敢貿然行動。

我表哥韓振廷(后改名韓代望)和幾位同鄉(xiāng)到西安去找工作,過些日子,表哥回來了,對我二伯父說,他決定去延安,已接上關系了。一同去西安的郭鳳儀給他哥哥郭鳳琴來信說,他在西安參加學習班了,三個月畢業(yè),可以安排工作。

三個月后,郭鳳儀回來了,拿回來一張國民黨戰(zhàn)地工作人員訓練班的畢業(yè)證書。郭鳳儀說,他到西安以后,偶然遇上高邑縣東張村的郭濬,郭濬正在國民黨戰(zhàn)地工作人員訓練班受訓,經郭濬介紹,郭鳳儀也參加戰(zhàn)地工作人員訓練班受訓。

1939年秋天,郭濬來到武功縣,說他回過高邑一趟,于是大家都問起他高邑縣的情況,我們幾個小孩子也很愿意聽他講故事。他說,他從鄭州西邊的一個渡口坐帆船過黃河,碼頭上有中央軍站崗,對每個人都搜身,因為他有證明信,所以他帶的錢財沒有被搜去。一般老百姓帶的錢財都要沒收,年輕人帶的錢全部沒收,老年人帶的錢沒收一部分。

他還介紹了家鄉(xiāng)的情況,日本鬼子來到高邑的頭一年冬天,四個鬼子兵到東塔影村去調戲婦女,被老百姓扔到井里三個,跑掉一個。于是全村人都逃跑了,當天,鬼子兵把東塔影的房子燒了半道街。據說,鬼子兵也到武城村去過,武城的大戶人家都被搶了。

東塔影的張奎堂和賈樹廷聽說東塔影的房子被燒了,急著要回老家去,于是去打聽過黃河的情況。去了些日子又回來了,據說,黃河上有不定期的渡船,河南岸的碼頭上中央軍查得很緊,北岸上管碼頭的地頭蛇逢人就挨個搜查,黃河不好過。

逃難到武功縣的河北人很多,到1940年,大部分逃難人的錢財將要花光,只有回老家一條出路了。逃難的人們在一起商量回老家的辦法,到處打聽尋找過黃河的地方。

有人聽一個正定縣人說,鄭州西邊有一個渡口,渡口的南北兩岸都有中央軍維持秩序,分期分批放人過黃河。

張奎堂和賈樹廷是最先走的,大概是在1940年初秋時節(jié)早晚有點涼意的時候,他們倆一直沒有回來,我想一定是回到家鄉(xiāng)了。

此后開始不斷有人離開武功縣,可能是都回老家去了吧。于是人們的膽子就大了,走的人越來越多。

1940年秋后,表哥張培桐和我三叔去鄭州打聽過黃河的情況。不久后回來說,鄭州西邊確實開放了一個渡口,分期放人過河。

我們家和張培桐家商定在春節(jié)前回老家去,郭乃岑和郭鳳儀決定也一同走。

大概是在1941年1月中旬正冷的時候,二十多人一同離開武功縣,坐上開往潼關的火車,火車走到鄰近潼關縣城的地方停下了,下車后,人群沿鐵路往前走,不時聽到遠處火炮的聲音,來到潼關縣城西門時,炮彈的爆炸聲聽起來很近了,城門口有軍人站崗,不讓行人進城,指示行人要走交通溝。

進入交通溝后沒多久天就黑了,交通溝里沒有照明燈,只在岔路口有一個馬燈,可以看清溝壁上畫的指路箭頭。摸黑行走了大半夜,才繞過潼關城。從交通溝里出來,繼續(xù)向前走,路上全是浮土和石子,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走著,大人不停地叫著孩子們的名字,我實在是太困倦了,邊走邊打盹兒。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直到后來遠遠地看到了火車的燈光。知道快到火車站了,人們也都有精神了。

火車停的地方不是車站,仍然是蠻荒野地的一段鐵軌上。我們艱難地爬上火車以后,心里踏實多了,不由自主地都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被餓醒了,我們帶的烙餅雖然凍得硬邦邦的,慢慢一點一點地咬著吃,也能充一下饑。

到達鄭州天已黑了,車站上有旅館的人來接站,他們提著燈籠招呼客人。我們被領到一家門口有四個電燈的旅館里,住在兩個最便宜的大屋子里,每個屋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方桌、幾把椅子。二祖母和我們幾個孩子擠在床上,其他人就地坐在行李上。

我們叫茶房來,要了好幾碗掛面湯和一大盤家常餅,孩子們都是邊吃邊打瞌睡。第二天,就不吃旅館的飯了,拿上帶來的烙餅,到小飯館里,讓店家給加點菜,做燴餅。自己帶的烙餅吃了兩天,考慮路上還得吃,所以留了一些。以后在小飯館里吃饅頭、菜湯或素燴餅。

在鄭州住了好幾天,那幾天總是下小雪,哪兒也不敢去,一天吃兩頓飯,看大人的樣子等得很著急。張培桐、郭鳳儀和我二叔、三叔輪流到黃河邊上去打聽過河的消息。有一天中午,張培桐急匆匆地跑回來說:“明天上午過河,已經登記上了?!?/p>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點東西,又買了一大包饅頭,就收拾行李,我們雇來了幾輛人力小排子車,前后綁上行李,人坐在中間。

沿路去黃河邊的人不少,走了多長時間無印象,到達河岸上的時候,大概是已過中午。??吭诤舆吷嫌泻脦姿曳?,沒多長時間就開始點名上船了。船上的帆沒有撐起來,兩邊各有三個人手拿撐船篙,用肩膀頂著篙頭,一步一步地用力蹬著船,使船向前走。只記得在船上吃涼饅頭,覺得走了好長時間,渡船靠岸了。

黃河北岸上有天主教安排的馬車接難民,我們坐上馬車來到一個教堂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是一個大屋子,擠滿了人,各自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休息。教堂里有開水,隨便喝,吃點自己帶的饅頭,就這樣忍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坐上教堂為難民準備的馬車向新鄉(xiāng)去,在新鄉(xiāng)住了一夜,乘火車回到高邑,先到五百村(離車站很近)張培桐家。我三叔回武城村了解情況,找到我二爺爺。二爺爺和三叔回來說,土匪經常搶劫綁架,不能回村。我和母親到東張村(離車站較近)舅舅家去住,別人都住在五百村。郭乃岑和郭鳳儀回花園村(城南不遠)他們家去了。

在高邑縣被綁架

1941年秋后,我們都回到武城村。后來不久,一天半夜,土匪黑燈瞎火來打砸搶劫,二叔、三叔都逃跑了,二爺爺沒有跑掉,二爺爺被賊人用火燒烤,無奈交出全部現(xiàn)錢。我被賊人綁走了,牽走了三匹騾子。

二爺爺于是賣掉幾百畝地,把我贖回,買回了騾子。此后,我們全家人來到西良莊?。ㄎ髁记f幾家大戶有護院人)。然后我到高邑縣城農業(yè)學校附屬初中班上學。

返回北平

1942年春節(jié),二姑回家鄉(xiāng)過年。節(jié)后,二姑和母親商定,要把我?guī)У奖逼饺ド蠈W,住在他們家。

臨走的時候,二姑和母親商定,從家里拾掇一大布袋小米、一大布袋小米面、一小袋白面、一小袋小豆。當時我不理解為什么帶這么多糧食。到北平以后才知道,北平的糧店里賣的都是“混合面”。帶點兒糧食來,買點混合面摻著吃。后來才知道混合面原來是用榨油剩下的豆渣加上潮濕的雜糧磨成的面。

此時,二姑家搬到北溝沿翊教寺胡同北5號,房東住后院,我們住前院,北屋共五間,西頭一間是穿堂門,我們住四間。西屋和東屋都是三間,南屋共五間,沒有人住。南屋東頭一間是街門洞。

翊教寺胡同里的路面比院內地面高出許多,院內有一個滲水井,滲井的形式與羊角燈6號的滲井一樣。胡同里路面兩邊各有一條排水溝直通北溝沿大街,北溝沿大街很寬,全是土路,兩邊有排水溝,差不多每家門前有一個石板涵洞。

學校開學后,表姐送我到成達中學插班初中二年級讀書,成達中學在中南海懷仁堂東面,學校的北面是游泳池。中南海西面有兩個大門,西北門內靠南是北大醫(yī)學院、懷仁堂、游泳池的北墻。西北門內靠北是北平市政府,市政府的正門朝南開,正門的西邊和東邊各有一個出入車輛的大門。市政府東面是紫光閣。

中南海西南門內東面是王云五四角號碼小字典編纂委員會,北面是北京大學醫(yī)學院,醫(yī)學院的東面是懷仁堂。中南海的南部是蔣介石行轅,行轅北面的湖水中有一道警戒鐵絲網。

中海里的中部種的全是紅白蓮、菱和芡,靠近東岸處有一個湖心島,島上有亭子,亭內有“太液秋波”碑。

中南海北門正對北京圖書館,北門外西邊有兩座三個門洞的建筑物,稱為“三座門”。東邊也有一道“三座門”。再往東就是“金鰲玉蝀橋”,橋兩頭各有一座牌樓。

圖1 三座門

注:北海公園前門外(團城東面)原有兩道三座門,均系三個門洞。民國八年,將每道三座門各增建兩個門洞,此照片是增建門洞后拍攝。北平市工務局檔案存件。

星期天,表哥帶我和表弟重游什剎海地區(qū)。西小海和什剎海的荷花依舊,荷花堤上的大楊樹不見了,荷花堤北頭的亭子也不見了,垂楊柳和饅頭柳也少了許多,顯得格外荒涼。我們轉了一大圈,沒見到幾個人。

翊教寺胡同往西不遠就是西城根兒,城墻根兒堆滿了垃圾,從垃圾堆上甚至可以爬上城墻,城墻上長滿雜草和小樹,有許多酸棗樹。夏天里,草叢里蛐蛐很多,也有蟈蟈。每逢星期天,表哥、表弟和我,還有街坊小孩兒,一同爬城墻逮蛐蛐和捉蟈蟈。往北不遠是西直門,西直門有甕城、城樓、箭樓、閘樓,城樓內的二樓上有鴿子窩,有時還能掏著鴿子蛋。回來時,走馬道下來。

秋天,城墻上的酸棗紅了,我們也常爬到城墻上去摘酸棗和捉蟈蟈,這時候的蟈蟈不能過冬,秋后的蟈蟈才能過冬,秋后逮蟈蟈,必須要嫩綠色的。

西城賣蟈蟈葫蘆的地方只有護國寺,鼓樓后面也有賣蟈蟈葫蘆的,我們也去看過,兩處的葫蘆貴賤差不多。本色葫蘆便宜,我們玩的是本色葫蘆。養(yǎng)蟈蟈必須有耐心,我和表哥養(yǎng)的蟈蟈都能過春節(jié)。有時候沒養(yǎng)好,捂太熱了,蟈蟈的后腿掉了,兩根長須掉半截。

翊教寺胡同東口內有一家賣水的,在大門內有一眼水井,井上安著一架轆轤,賣水人姓李,看起來像是一位五十來歲的老頭兒。老頭兒的妻子經常給人家縫補衣服,他有一個女兒,沒有上學,老頭兒每天推著水車給各戶送水,他女兒幫著爸爸拉水車。如果要他們送一挑水,起初是四千元,后來漲到四萬元;如果是自己到井上去抬水,起初是一千元一大桶,后來漲到一萬元。我們家用的水都是我和表哥到水井上去抬。

高中一、二年級期間,我去了西什庫基督教英語補習學校上夜校。1945年暑假,表姐和表哥鼓勵我考大學。表姐去找成達中學教務主任續(xù)孝侯,請他為我辦個文憑。因為開具文憑的時候,我中學還沒畢業(yè),必須改名,于是用乳名孔永吉辦了一張文憑。因為家族讀工科的人較多,于是報考北京大學工學院,發(fā)榜后,我是備取第一名。因為是備取,注冊時我心里還直打鼓,怕被發(fā)現(xiàn)用假名,結果,辦理注冊的老師什么也沒問就給我登記注冊,按照我的志愿,分配在土木系。大學開學的時候,正趕上日本投降,推遲開學。

  1. 旅館的服務員。
  2. 今育教胡同,20世紀90年代末,建平安大街,胡同消失。在平安里地鐵站往西一點兒。
  3. 當年北京許多地方原有河水。金水河是引用玉泉山水,從今西直門南西水關入城,沿今趙登禹路流入太平橋大街。人們將今趙登禹路一段叫北溝沿。
  4. 今首都師范大學附屬中學,曾多次遷址。1937年,學校遷至中南海附近。1949年6月,奉令遷移,中南海校址為政府收作他用。
  5. 今北海大橋。
  6. 在20世紀50年代,為改善交通,各個三座門和橋頭的牌樓均拆除。
  7. 今西直門南大街,城根指的是內城西城墻根。中間是皇城(包括中心的紫禁城和靠西的后花園中南北海),外圍是內城,再往南是外城。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 www.dappsexplained.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