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命的一線曙光

雪岸 作者:王誠林


生命的一線曙光

我被扔進我的房間。

這一夜家里燈火徹夜未眠,我父母整夜都在輕聲商議什么,有時隱約聽到巖松兩字,有時又聽到我的名字,偶爾還會聽到他們在說殷仁和殷天。朦朧中,我聽到他們說要去求殷天什么的。后來又恍恍惚惚地聽說他們要把巖松和他的茅棚一把火燒了……

我不容許巖松和茅棚被焚毀,里邊有他的琴,有他的書,這是巖松的命??晌液翢o辦法可想,房門被反鎖,門外時刻有人看守,窗戶外邊是懸崖。從晚上等到天明,天明以后,房門依然緊鎖,沒有人開門看我,也沒有議論的聲音出現(xiàn)。他們是不是對巖松采取什么行動去了?

我尖豎著耳朵,聆聽著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信號,嗅覺空氣中是否有異樣味道出現(xiàn),尤其是風(fēng)煙類氣味的出現(xiàn)。

下午,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了,這個聲音的出現(xiàn)讓我感到生命曙光劃出一道縫隙。

她是我表姐,表姐在政府部門工作,手上有點權(quán)力。表姐不僅相貌和我相似,脾氣也相投。她喜歡什么,我喜歡什么。此前,我告訴她殷仁追我,我很不喜歡這個人。

她說,她也很不喜歡,她說她不喜歡殷仁身上的氣味,不喜歡他的眼神,她更不喜歡他逢著職位高的人就點頭哈腰,逢著職位低的人就趾高氣昂。表姐問我,你見過殷仁看女人的樣子嗎?太,而且太餓。

我和表姐不由哈哈大笑……

表姐說,如果讓你嫁給他如何?

還不如讓我去死!

如果是父母的意思呢?

絕不可能!

表姐說世上沒有絕對二字……

……

我和巖松的事,我沒有對表姐袒露,這是懼怕她反對,她如果提出反對意見,我和表姐還怎么相處,我聽她的,還是聽我內(nèi)心的?我知道我聽的一定是內(nèi)心的,那么表姐和我的關(guān)系就只能冷淡了,而我實在不想失去這樣一個既是姐姐又是閨蜜的朋友。

表姐的到來,引起父母親警覺,她們一反從前對表姐的交口稱贊,她們好像知道表姐是來為我做說客似的。果然,表姐在前廳和父母寒暄幾句,便提出想見我的要求。母親找不到推辭借口,扯開嗓們大罵著把房門打開。

表姐隨手把門閂插上來到床前,表姐把我的手抓進手里,我感到表姐手的溫潤及眼睛的潮濕。表姐沒有責(zé)備我,也沒問我怎么可以干出這樣的傻事來,她只是默默地關(guān)注著我。我感覺到她想為我做些什么。表姐越是這樣,我越感覺對不起她。我想道歉,可說出的卻是我想出去。

表姐搖了搖頭。

我說,我一定要出去。

為什么?表姐問。

我有預(yù)感,假如我遲遲不能出去,巖松那邊的情況必然不可收拾,父母親不知道會在他身上做出什么事情來呢,他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我要保護他,只有我能保護他,除了我誰會把他放在心上?

表姐沉默了一段時間后說,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怎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我說,怎么商量,我敢嗎?

表姐說,你連我都防范嗎,你不知道我倆的親密關(guān)系?表姐停了一會又說,這件事確實太大了,大到我都嚇住了,這世上還會有誰像你一樣呢?你這樣地對待你所愛的人,天地都會受感動的。所以我沒法說你傻,我能說的只是你的真誠,但你要知道,真誠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說,我已為此買單了。

表姐輕輕地嘆息一口說,今后你打算怎么辦?

現(xiàn)在我只想出去。

表姐說,你出去不了。

我說,你一定能夠想出辦法。我似乎在命令表姐。

表姐說,你別為難我,這樣做,我會成姨父姨母的叛徒。

我的淚下來了,我說,你就看著我被關(guān)押罪犯一樣,不給吃,不給喝?

表姐說,這點確實是他們的不對。

我說,我一定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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