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福的坎帕尼亞
人們用船歌唱頌的那不勒斯
是何其幸運的坎帕尼亞。
那晚星帶回的曙光,
是日初出的希臘。
但即使你美而幽深的街巷
如女神綴滿珊瑚的長發(fā),
若未經她目光的巡禮,
也不能把人留下。
此刻在你貴重無比的紅色樓房,
散發(fā)著異樣冷艷的灼灼光芒。
安菲翁都無法伴奏的歌詩,
有她最為熾烈的情感。
來吧,將要離我而去的愛人們,
怎么就忍心看著我汗出如漿。
我渾身發(fā)冷,舌尖上打戰(zhàn),
卻仍說不出對你的綺想。
終于握筆凝神于愛琴海無盡的柔波,
我已經能感到周身清涼無汗。
我越來越趨于平穩(wěn)的呼吸,
似近乎寂滅的心的微瀾。
只是可惜我再也不能用我的第一人稱
來笑對荷馬時代所有拙劣的明喻。
我本是阿芙洛狄忒忠實的信徒,
居然被奧維德錯配成了船娘。
會飲中人們率意吟唱起我珍愛的歌行,
全不管柏拉圖第十位繆斯的褒獎。
我依稀留存的若斷似續(xù)的聲息,
堪堪將要從紙草上消亡。
但我依然不追求詩藝中所得的幸福,
也愿你們別遭遇愛情中的禍殃。
我無意用諸神的名義勸諭,
只想用自己的喉管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