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感受知時齋的詩詞創(chuàng)新力——《知時齋說詩》序

知時齋說詩 作者:王國欽 著


感受知時齋的詩詞創(chuàng)新力——《知時齋說詩》序

楊景龍

正值當下“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的大好時代,中華詩詞界正經歷著一個“求正容變、承舊創(chuàng)新”的黃金時期。著名詩人王國欽先生從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進行的詩詞創(chuàng)新活動,至今也已碩果累累了。

新世紀之初的2002年11月,筆者曾寫過一篇《詩詞陣營的雙槍將——王國欽的詩詞創(chuàng)作與理論探討》,當時刊發(fā)在《中州詩詞》雜志上。那時候,國欽先生還是一個剛過不惑之年的青年人。記得在2004年,他一次性出版了論文集《守望者說》、詩集《歌吟之旅》兩本書,這篇文章被作為“任人評說”內容收進了他的論文集。

十多年時間匆匆過去了,年過半百的國欽先生,而今已是霜發(fā)滿頭。端午節(jié)剛過,他來電話說要再出版一本文集《知時齋說詩》,并且邀序于我。聽口氣不像開玩笑,筆者便鄭重地答應下來。

詩言志與內容創(chuàng)新

創(chuàng)新是國欽先生生命的主題。在他的詩詞創(chuàng)新理念中,內容創(chuàng)新應該是第一位的創(chuàng)新。《“詩言志”之言在“當下”》是他近年來的一篇代表性論文,其中就有這樣一段比較“創(chuàng)新”的話:

在這里,筆者愿改用白居易的名言來表達對我們當下詩歌的熱切期望:

文章合為國而著,歌詩當為民而作。

以上這段話,是2014年9月由中央文史研究館、中國中央電視臺主辦,中華詩詞研究院、中國中央電視臺科教頻道承辦的第二屆“雅韻山河”當代中華詩詞學術研討會上國欽先生發(fā)言論文的點睛之筆。無論是作為一個與會者,或是作為一個老朋友,我都為他的這個“創(chuàng)新”熱烈點贊。白居易的原話,在《與元九書》中是這樣說的:“自登朝來,年齒漸長,閱事漸多。每與人言,多詢時務;每讀書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眹鴼J先生雖僅僅改動了其中兩個字,但其境界似已勝出許多。

胡適先生20世紀初在《文學改良芻議》一文中,曾就舊文學提出過“文學改良八事”:“一曰須言之有物;二曰不模仿古人;三曰須講求文法;四曰不作無病之呻吟;五曰務去爛調套語;六曰不用典;七曰不講對仗;八曰不避俗字俗語?!逼鋵崳@里所說的“八事”,大部分都是針對詩詞創(chuàng)作而言的。其中的一些“改良”內容,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1999年,國欽先生在《走向新世紀的中華青年詩詞》一文中,曾將胡適的文學“改良八事”改造為指導當代創(chuàng)作的“詩詞八事”:

一曰須言之有物;二曰不無病呻吟;三曰倡雙規(guī)韻制;四曰敢承舊創(chuàng)新;五曰棄陳詞僻典;六曰少模仿古人;七曰要走向社會;八曰對時代關心。

從1999年到2014年這十五年間,社會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但僅就所見到的文字來看,始終貫穿著國欽先生關注國家、關注民生的一條紅線,始終如一地表現(xiàn)了他心系“興觀群怨”、心系“內容創(chuàng)新”的詩家情懷?!吨獣r齋說詩》把全書內容類分為九個專題,第一個專題就是“說言志”,由此即可見出作者對于“詩言志”這個問題的看重?!罢f言志”這個專題中的另一篇文章也十分值得珍視:《詩詞:訴說不盡的“紅色情結”》。在這篇文章中,作者深情回憶了從童年就開始濡染的“父輩精神”,真切述說了其大量作品中對黨熱切而自覺的情感渴望,誠摯揭示了至今縈繞于心的“紅色情結”。以筆者十多年的觀察,國欽先生不僅是個言行一致的君子,而且是個真正表里如一的“紅色詩人”。他的作品里回蕩著風雅“正聲”,用比較時興的詞兒說就是充滿了“正能量”。而且,無論別人怎么看待黨在成長和執(zhí)政過程中的不足或者錯誤,他都癡心不改地保持著對黨的一腔摯愛深情。如他在七律《初訪西柏坡中共中央舊址》中寫道:

青山一座立豐碑,西柏坡前訪翠微。

正氣曾教天下折,新風再綻雨中梅。

游人影剪千秋畫,舊址情留萬里暉。

勿忘毛公雙務必,征途望眼盡芳菲。

這一首七律的內容,完全是當代社會新人物、新事件、新情感的藝術表達,同時也是一個不太好表現(xiàn)的“重大題材”。作為一名中國民主同盟盟員,國欽先生的這首詩,既包含了對中共“曾教天下折”的無比欽仰,也寄寓了對中共“再綻雨中梅”的殷切期望。而“勿忘毛公雙務必”一句,不知是否會讓一些只在作品中糾結于個人小情調、小恩怨,或者經常在作品中發(fā)泄個人不滿情緒的作者感到些許的觸動。

探路者與理論創(chuàng)新

客觀地說,國欽先生既不屬于學院型的理論研究者,也不屬于專業(yè)型的學術從業(yè)者,而是一個頗有見地、頗為執(zhí)著的性情化的詩詞探索者。從1987年創(chuàng)作出第一首度詞開始,從1990年第一次正式提出“度詞”概念至今,他一直默默無聞地致力于度詞新詞的創(chuàng)作實踐與理論探索工作。

就《知時齋說詩》的“說創(chuàng)新”專題來看,作為國欽先生在度詞新詞方面的代表性理論成果——“度詞新詞問題答疑系列”來說,既是探索,更是創(chuàng)新。這組系列文章篇幅雖然不大,但卻融入了作者近三十年的心血。從文章最后的時間標注說明中,即可分別梳理出作者創(chuàng)作、修訂、定稿的大致軌跡。如在《度詞:為“自度曲”正名的最佳選擇》文尾,就有明確標注:“本文乃1992年全國首屆中華詩詞表現(xiàn)藝術研討會暨海南行吟會宣讀論文,原題為《度詞——一種值得倡導的新詩體》;2000年5月30日重新修改;2009年8月、2016年7月至10月分別再次修訂。”又如《度詞:當代詩詞創(chuàng)新中的技術革命》文尾,亦明確標注曰:“本文乃1993年全國首屆中華青年詩詞研討會宣讀論文,原題為《再論度詞與創(chuàng)新》;2000年8月10日重新修改;2009年8月、2016年7月至10月分別再次修訂?!痹偃纭缎略~:一步到位的當代詩詞新品牌》文尾,也標明了寫作、修改的具體情況:“本文專為‘答疑系列’而寫,2001年2月1日零時終稿于中州知時齋;2009年8月、2016年7月至10月分別再次修訂?!痹诖罂缍鹊臅r間過程中,不斷修改完善,正見出作者對這些闡發(fā)自己創(chuàng)新理念的文章縈心系懷,高度重視。而本次收入《知時齋說詩》之際,讀者仍可發(fā)現(xiàn)作者對這個系列文章的修訂與完善。

曾有人稱譽國欽先生為“度詞新詞之父”,據說被他莞爾一笑婉拒了?,F(xiàn)在看來,這個稱呼對他來說也可謂名副其實:首先,度詞新詞的創(chuàng)作實踐,正是從國欽先生開始的(1987年);第二,對度詞新詞的理論探索也是由他開始的(1990年),而且比較完善、系統(tǒng);第三,固始、項城、開封、永城、商丘、洛陽、安陽、承德等地的“度詞新詞研究小組”,也是在他長期實踐與探索的基礎上先后成立的(1996—2013年);第四,“全國度詞新詞大賽”是由他發(fā)起舉辦的(2008年),至今已滿四屆;第五,關于度詞新詞創(chuàng)新實踐與理論探討的第一本專著《春風著意出陽關》,是由他策劃并正式出版的(2010年);第六,中華詩詞創(chuàng)新研究會是由他首倡成立的(2013年);第七,中華詩詞創(chuàng)新高峰論壇,是由他首倡舉辦的(2015年)。由此可知,“度詞新詞”本就是國欽先生的嫡親“兒女”,稱其為“度詞新詞之父”,有何不可?

關于什么是度詞、什么是新詞,二者有什么相同、有什么不同,為什么要探索度詞新詞,度詞新詞對當代詩詞發(fā)展的意義何在,這一系列相互牽纏的問題,國欽先生在相關文章中闡釋得非常清楚。在其他有關的文章中,國欽先生也分別談到了一些理論創(chuàng)新的具體問題。至于這些文章的學術價值到底如何,筆者無須置喙,高明讀者自會作出正確的判斷。

其實,國欽先生關于度詞新詞的理論探索與創(chuàng)作實踐,很早就受到了一些著名學者、詩人的充分肯定與高度贊揚。1997年11月,丁芒先生就曾撰文《談詩詞改革兼論王國欽先生之“度詞”》,分上、下篇專門論述度詞的開創(chuàng)性理論價值及度詞作品的藝術成就。他在文章結尾這樣寫道:“中國詩歌的改革推進和新、舊詩接軌的嘗試,已經在新、舊詩界分頭進行……我相信其(王國欽先生)精力與才力,是可以擔當這一列車的前驅重任的?!?002年5月,霍松林先生專門給國欽先生寫信,非常明確地表態(tài):“我支持你把這‘新體’搞下去!”林從龍先生也曾在2002年元月撰寫了題為《“樊籬”要突破,自由度“新詞”》的文章。在談到度詞的另一個新品種新詞時,林先生寫道:“新詞的提出,不僅與中華詩詞學會的綱要精神相吻合,實際上也是在中華詩詞學會會長孫軼青的直接指導下開始的?!?/p>

現(xiàn)在看來,度詞新詞原本就是當代詩歌百花園中的一枝奇葩,早已贏得許多前輩學者和不少詩人的認可肯定。國欽先生多年的艱辛探索,其成果是寶貴的,其精神是可嘉的,理應得到更多的理解與支持。但令人不解的是,他這些純粹藝術性的探索與試驗,后來卻遭遇了不少質疑、責難甚至擠壓。許多人為此感到困惑,筆者也一樣感到不解: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偌大一個詩壇,本應該海納百川、百花齊放,為什么就不能容許一個詩人進行一些創(chuàng)新的藝術求索?在中國詩歌史上,若沒有形式上從二言、四言到五言、七言、雜言、長短句,從原始歌謠到《詩經》、楚辭、唐詩、宋詞、元曲再到白話新詩的不斷新變,若沒有內容、風格上從寫實到浪漫、從婉約到豪放、從陽剛到陰柔的種種嬗遞,哪里會有三千年詩國的源遠流長、豐富多彩呢?所以,我們應該以深邃的歷史眼光,對國欽先生的創(chuàng)新探索實踐投以嘉許和關注,多給一些理解和寬容,多給一些支持和鼓勵,而不是相反。當然,國欽先生也要更大度一些,要善于從不同的意見中,吸取有益的營養(yǎng)來豐富、完善自己。退一步講,即便度詞新詞被實踐證明“開創(chuàng)”錯了,那也可為后來者提供一個“此路不通”的教訓和警醒,其價值同樣是不容低估的。

感受知時齋的詩詞創(chuàng)新力00知時齋說詩令人欣慰的是,國欽先生并沒有在責難、擠壓面前退縮,反倒在長期的坎坷際遇與艱辛途程中站得更穩(wěn),走得更好!這有國欽先生的《度詞·氣如虹》為證:

……鼓掌何輕松?細說丹城。靈魂圣地自深情。腐鼠鹓雛身外事,大水總朝東。守望任從容。莫道苦衷。歌吟二九路重重。窗外依然紅日照,雨過氣如虹。

再看他在《度詞·康橋惜別》中,是如何表達自己復雜心情并樂觀坦蕩地展望未來的:

……守望歌吟最不堪,只身唯有氣如蘭。知否風光憑手繪?康橋惜別再揚帆。亂云渡,情自安;心熱熱,意憨憨。把來鴻去雁千憂百慮捐。新詞喜度更無前。尋芳草,出陽關。

諸君請注意:當一個人達到“把來鴻去雁千憂百慮捐”這種境界的時候,還有什么困難能夠阻擋得住他前進的步伐呢?在這里,筆者衷心希望度詞新詞的理論研究及創(chuàng)作實踐,能夠取得更新、更大的成就,衷心祝愿國欽先生能夠早日尋得“芳草”、走出“陽關”。

雙槍將與多面創(chuàng)新

筆者曾在前面提到的一篇舊文中,稱國欽先生為“雙槍將”,主要是說他在詩詞創(chuàng)作與詩詞理論兩個方面都頗有斬獲。但后來發(fā)現(xiàn),國欽先生同時還是多個方面的“雙槍將”呢!

1983年3月,作為大四學生的國欽先生,在距離畢業(yè)只有三個多月之際,與其他四位同學一起創(chuàng)辦河南大學“羽帆詩社”,并且擔任了首任社長。他在“羽帆詩社”成立大會上充滿期待地說:“若干年之后,如果能夠有一位、兩位、三位詩友從我們的‘羽帆詩社’走出來,成為河南乃至全國的著名詩人,那就是我們的驕傲與自豪。”實際上,從“羽帆詩社”走出來的著名詩人遠遠不止一位、兩位、三位,而是一批、一群,代表性的詩人名字就可以列出一長串:張鮮明、李暄、李霞、楊吉哲、董林、高金光、吳元成、萍子、劉靜沙、西嶼、史大觀等。2013年12月,紀念“羽帆詩社”成立三十周年暨十卷本《羽帆詩選》出版新聞發(fā)布會在河南大學新校區(qū)隆重舉行。應邀與會的河南省詩歌學會會長馬新朝深有感慨地說:“現(xiàn)在看來,如果沒有‘羽帆詩社’,我省當代詩歌史是要重寫的?!笔堑?,在恢復高考之后的河南乃至全國大學里,由學生自己創(chuàng)辦的詩歌社團比較普遍。但這些社團能夠由學生一屆接一屆地傳承三十多年仍然生機勃勃者,恐怕是鳳毛麟角。正因為如此,國欽先生2004年出版的《歌吟之旅》中,就有“羽帆卷”“新詩卷”兩部分內容。在河南詩詞學會、河南省詩歌學會甚至河南省散文詩學會的活動上,經常能夠見到國欽先生的身影。而他對于詩歌(詞)的這些特殊貢獻,則讓我們充分感受到一個詩人令人驚嘆的藝術創(chuàng)造創(chuàng)新能力。由此而產生的影響力,無疑是要更為廣泛、更為持久地在當代詩壇發(fā)揮積極作用的。

不唯如此,國欽先生在詩詞評論與詩詞出版方面所取得的成果,也有著非常突出的特色與引人注目的亮點。除以上談到的文章外,國欽先生在詩詞理論方面還有《中華詩詞當代創(chuàng)作之我見》、“中華詩詞縱橫談系列”、《中國詩圣的襟懷》等文章先后面世。他這些文章表述的觀點,大多卓有創(chuàng)見,令人耳目一新。

如《胡適和他的七首“白話詞”》一文,在客觀肯定胡適對白話新詩開創(chuàng)性貢獻的同時,也著重評價了胡適在白話詞方面的藝術成就。尤其是胡適在《嘗試集》自序中,以《沁園春·誓詩》的詞體形式來表達他“文章革命何疑”的信心與決心,確實是一個很生動、很有趣的例子,其他學者還真是很少言及。國欽先生對這個有趣現(xiàn)象的獨特發(fā)現(xiàn)和巧妙詮釋,給胡適在新、舊文學史上找到一個不言自明的合適位置。再如《詩詞:該如何對待毛澤東?》一文,原為1993年“海內外紀念毛澤東誕辰100周年學術研討會”論文,在會議開幕式上宣讀時竟為八次掌聲打斷。當時,他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在十年后的2003年,他這篇文章又先后被《文藝報》《中華讀書報》刊發(fā)。直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其中的許多觀點仍然令人信服,也仍然被很多研究者引用。又如《平仄人生“高大上”,“毛氏唱和”盡奇觀》一文,條分縷析,層層推論,第一次明確地為毛澤東詩詞確立了“高大上”的文學地位,也第一次提出了“毛氏唱和”的全新概念。正是這篇文章,為他在中華詩詞學會常務理事的社會兼職之外,又贏得了中國毛澤東詩詞研究會常務理事的社會兼職——至此,他既是兩大學會分別在本埠的唯一常務理事,更是本埠兩大學會“雙常務”的唯一擁有者。這一殊榮的獲得,確屬名副其實、實至名歸。另如《試論“詩詞入史”及與新詩的和諧發(fā)展》一文,就當代詩詞是否能夠進入當代文學史的問題,與錢理群、王富仁、王澤龍、陳國恩等著名學者進行商榷。文章的基本觀點,不僅深刻而且犀利,頗有獨到之處。其求真務實的勇氣及創(chuàng)新精神,更令人感佩。

按照國欽先生自己的說法,文學出版是他一生“安身立命”的職業(yè)。在長達三十多年的本職工作崗位上,他先后策劃、編輯、出版了《毛澤東詩詞鑒賞》(增訂二版)及《毛澤東詩詞唱和》《中華新韻府》《中州詩詞精華》等相關詩詞圖書,主編或參與主編了《中華詩詞十五年年鑒》《河南當代詩詞選》《河南當代詩詞選(續(xù))》及“新紀元中華詩詞藝術書庫”(6輯60卷)、10卷本的《羽帆詩選》,編著出版了“唐宋詩詞名家精品類編”之《云中誰寄錦書來:宋代合集》等詩詞著作。筆者的《古典詩詞曲與現(xiàn)當代新詩》一書,是國內首部嘗試打通中國古典詩歌與20世紀新詩的著作,也是由國欽先生于2004年春天責編出版的。

應邀作序,不由得多說了幾句實話、真話。一不小心,拙序顯得有點長了。即便如此,筆者還是覺得有很多話要說。好在國欽先生的文章盡萃一書,并且對內容進行了精心的類分及安排,那還是請各位讀者直接從他的著述里尋找自己的答案吧!

是為序。

2016年10月寫于揚子居

(楊景龍:中國古代文學重點學科帶頭人,河南省高等學校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學者、年度人物、創(chuàng)新團隊首席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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