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說,巴門尼德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雙重性,而是說,他沒有深入去思考這個雙重性。事實(shí)上,他已經(jīng)認(rèn)識到思想與這個雙重性不可分割,因?yàn)樗f:“因?yàn)槟銜l(fā)現(xiàn)思想不能與這個雙重性分離開來?!?/p>
海德格爾認(rèn)為,正是因?yàn)檫@個雙重性,思想才在場。具體來說,這個雙重性為了自身而要求思想,思想的在場是處在通向存在與存在者這雙重性的路上。只有在思想的這樣的在場中,才有所謂思想與存在的同一,才有思想對存在的“屬于”。因?yàn)樗枷爰炔皇菫榱恕白栽诖嬖谡摺钡木壒识鴣碓趫?,也不是為了“自為存在”的緣故而來在場,而是由于那個雙重性而來在場。一切在場之物的在場都在于這個雙重性,都是在這個雙重性的展開中進(jìn)行的,也就是說,在這個雙重性之外沒有任何在場者的在場。
然而,這個雙重性從根本上又是由“命運(yùn)”所決定的。命運(yùn)即是分派(Zuteilung),它以給予的方式分派并展開雙重性,它通過雙重性來發(fā)送展品,即,使具體的在場者在場。這個命運(yùn)是支配一切的,它的一個本質(zhì)特征就是使人的思想也從屬于這個雙重性的展開的整體。思想和說是這雙重性整體展開的方式,而真正的思和真正的思著的說是這個展開的“真”的表現(xiàn)形式,而這只是在思想家的思想那里才會發(fā)生。
而且不僅如此,凡人的意見之所以陷入假定的名稱之說,歸根到底也是由于那個命運(yùn)。因?yàn)槊\(yùn)決定了處于那個雙重性的展開中的在場者在場的方式:在場者是同在場的“光亮”一起呈現(xiàn)的,由于有光亮,在場者可以被用名稱說出來。凡人的假定的名稱之說便由此衍生而來。“雙重性展開的命運(yùn)把在場者讓給了凡人的日常的接受(Vernehmen)?!?/p>
顯而易見,海德格爾對雙重性的說明同樣是抽象艱深的。抽象艱深未見得是缺陷。問題的關(guān)鍵是,海德格爾的說明需要加以疑問。
第一,用雙重性來指稱存在者與存在并不恰當(dāng)。因?yàn)?,在任何意義上,存在與存在者都不可分離,用雙重性來指稱,雖然試圖把存在者與存在區(qū)分開來,但卻把它們看成并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