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翌日,京城上空飄起了綿綿細(xì)雨。街頭寒枝簌簌,偶有的綠意也不似夏日那般青蔥入目。
行至將軍府,馬車緩緩?fù)W?,葉心撩起簾子先下馬車,等撐好了傘才搭手扶阮婉下來。抬頭,將軍府這三個燙金大字更是刺眼無比。
昨日邵文槿竟拿女裝一事要挾她,阮婉憤憤,她就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結(jié)果賭咒發(fā)誓一夜,今日還是灰頭土臉地來了。
門口小廝見是昭遠(yuǎn)侯,足足揉了不下十余次眼睛,仍覺是自己昨夜喝多了酒未醒,大白日的才會出現(xiàn)幻覺。
昭遠(yuǎn)侯哪里會來將軍府!
葉心無奈嘆息:“煩請告知你們大公子一聲,我們侯爺來了?!?/p>
小廝如夢初醒,真的是昭遠(yuǎn)侯,當(dāng)即嚇得腳下生風(fēng)往后而去。阮婉好笑,葉心便也跟著搖起頭來。先前在車中她便問過,侯爺果真是怕邵文槿才來將軍府的?
怕他做什么?阮婉隨意捋了捋耳發(fā),她不過是想起有人那句話:阮少卿,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還身困頑疾久已。過往諸事,我向你賠禮道歉就是。
其實(shí)當(dāng)時她也想起了阮少卿,少卿自幼體弱多病,將心比心,今日若是換作自己,也會為了阮少卿去求邵文槿,賠禮道歉亦不在話下。這么做,就當(dāng)為少卿積德也好。
所以糾結(jié)了一夜,她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來了這里。這襲話一直未對旁人提起,大抵,便也清楚自己生了一張刀子嘴。
邵文槿相迎,除了簡單的問候,兩人也再沒說過一句話。一路到了別苑,見到邵文松正在拉弓練箭,全神貫注。若非親眼所見,阮婉也不信這么個看著嬌弱的人能拉開那樣一張弓。
阮婉下意識地打量了這兄弟二人幾眼。
細(xì)看之下,邵文槿同邵文松是有幾分掛相的,是兄弟無疑。只是邵文松生得白皙斯文,看起來柔弱。與之相比,邵文槿就多了幾分陽剛之氣,長得也不似邵文松那般好看動人。
阮婉一直覺得,邵文槿之流,禁軍中一抓一大把,各個都是如此。這是她對“洪水猛獸”慣有的評價,迄今為止都覺得甚是有理。想到這里便又多看了幾眼這兄弟二人。待得邵文槿覺察轉(zhuǎn)眸,她也隨即轉(zhuǎn)眸,好似方才她看的人不是他。
邵文槿輕笑,佯裝不覺。
聞得苑內(nèi)來了人,邵文松也收弓回眸,見到來人是阮婉時,他的眼中陡然僵滯。說不好是惶恐、驚愕、厭惡,還是惱意?
阮婉記得他昨日見到自己便是如此,所以她才會覺得他鬼鬼祟祟,就此讓江離將人攔下,可無論怎么盤問,對方都不開口,只是眼神中的惶恐、驚愕與當(dāng)下無異。
眼下,邵文槿正欲開口,阮婉卻已然搶先:“邵文槿,邵文松……一緊一松,張弛有度,果真是好名字呢!”
邵文槿微怔,再往后,也大致能猜想得出阮少卿這張嘴是如何將文松逼得生了口角爭執(zhí)的了。阮婉平日里對他還算有所顧忌,昨日面對不認(rèn)識的邵文松才是口無遮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