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陽?她手中又驟然一僵,打量起他嘴角的隱晦笑意,心中又毛躁了幾分。明明是他在富陽愚弄了她一番,眼下竟還特意拿來說事。未多思忖,又聽他輕松開口:“邵某在富陽待了三個月,倒是真見了不少趣聞,昭遠侯可有興趣聽聽?”
語氣甚是歡愉,好似真有趣聞。
阮婉微怔,繼而惱羞成怒,他還能有什么趣聞要同她講!分明指的是她著女裝之事。
阮婉心中又驚又惱,朝趙榮承不假思索道:“你出去?!?/p>
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邵文槿唇畔的笑意更濃,舒拳輕抵唇間。阮婉臉色微變:“邵文槿,你什么意思?”
“想請昭遠侯幫個忙?!鄙儆械暮皖亹偵怯星笥谒??阮婉眼中的怪異更甚,邵文槿會有求于她?
昨日邵文松才當街打了她,眼睛現(xiàn)在都是腫的,邵文槿今日便來貓哭耗子,也要她肯信??!
她遂而輕哼一聲,權當笑話來聽,也多不浪費口舌搭理,自顧自低頭喝粥。見她如此,邵文槿干脆開門見山:“阮少卿,我想請你近日多來府中氣氣邵文松?!?/p>
“噗!”阮婉再次嗆得不輕,接連咳了好幾聲。葉心順勢上前遞水給她,又替她撫撫后背,阮婉無語至極。
耍她啊!要她去將軍府氣邵文松?
是去氣人的,還是討打的?
當她腦子進水了不成?還是他腦子進水了!
看她嗆得難受,又一時說不出話來,葉心不忍開口:“邵公子,昨日將軍府的二公子才對侯爺不敬,如今人也放了,侯爺也沒再追究了,邵公子今日這般似是不妥?”
邵文槿知曉她二人會錯了意:“文松四年前突然受驚失語,將軍府請過諸多名醫(yī)把脈開方,費盡心思也未見半分起色。”
阮婉微愣,想起初見到邵文松時,他是有些呆滯和不自在。
“四年里,不止一名大夫提起過他身體康健,失語的緣由是本人不愿開口。但任憑爹娘如何問起,逼得越緊越適得其反,再往后,他在家中便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除了娘親,他見誰都躲,連我和父親也不例外?!?/p>
阮婉沒有打斷,但為何要聽邵文槿說這些,她自己也不知曉。
“父親同我常年在外,少有與他接觸,日益生分。久而久之,他也足不出戶,終日窩在家中看書練箭,不同旁人交流,世人便都忘了將軍府還有一位二公子。想來,你過往也是不知道文松的?!?/p>
阮婉低眉不語。
“他昨日與你沖突爭執(zhí),是四年來第一次開口。大夫多加叮囑,他如何開的口就要如何繼續(xù)下重劑?!彼D了一下,和悅一笑,“阮少卿,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過往諸事,我向你賠禮道歉就是?!?/p>
來龍去脈解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花哨,還破天荒地賠禮道歉。她心中甚是舒坦。其實邵文槿方才所言,出外仔細打聽就可知真假,邵文槿也沒有必要騙她尋開心。
但這人是邵文槿,昨日那一拳她還恨得咬牙切齒。他邵家的事又關她何干?她不稀罕做善事。
再者,將一個啞巴氣得同她起了爭執(zhí),說出去,實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輪不到她沾沾自喜。
“不去。”她眸子一低,繼續(xù)捏起調(diào)羹喝粥,懶得搭理。
一口下肚,意猶未盡,覺得粥有些涼了,便喚了葉心拿去熱一熱。葉心只得照辦,留他二人單獨在房中。葉心眼中隱憂,不想出門不遠就聞得阮婉在屋內(nèi)怒喝:“邵文槿,你不要臉!”
料想有人也反應過來,她這句話是女子語態(tài),迅速糾正:“邵文槿,你無恥!”
葉心頭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