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明風清,冷風刮起地上落葉,學校ATM機前。
此處算得上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鄭綿綿打著手電筒,張硯正把粘了雙面膠的年終晚會宣傳海報往ATM機旁邊的墻上貼。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張硯,學生會那種溜須拍馬的地方,也只有你待得下去?!?/p>
張硯沒甩她。
“我知道,你是假公濟私,勾搭小學妹?!?/p>
張硯這才出聲反駁:“少抹黑我。我連‘弒神者公會’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都能待下去,走遍世界都不怕了?!?/p>
“咳,怎么說話的這是,辱罵公會,小心把你和斬魂同罪論處?!?/p>
張硯笑了:“那種修羅之城的神存在,我倒是想和人家相提并論,都不夠格。”
鄭綿綿想起什么似的又接了句:“張硯,你覺得,吾與斬魂孰強?”
“一個渣戰(zhàn)士和一個神刺客也有可比性?”張硯毫不委婉地說。
鄭綿綿那時的表情如果用符號表示,是這樣的:“O__o”……吃癟的大小眼的表情。她心里嘀咕,所以,我去找大神的不痛快,真的不是蚍蜉撼大樹嗎?
要殺了斬魂為虞菲兒報仇,重振弒神者公會威名,當務(wù)之急要解決兩個棘手的問題。
首先,斬魂的強是有目共睹的,坑爹三人組就算沒有親自領(lǐng)教過,也親自旁觀過——刺猬頭的挑釁,猶如幫他們試了水深,趟過了雷。
所以必須發(fā)展公會,使公會里真正具備能領(lǐng)兵打仗,和斬魂抗衡的人。
現(xiàn)在公會表面上的“扛把子”是“絕塵一笑”,可是論實力,她太不夠看了。
第二,必須找到斬魂。
斬魂神出鬼沒,鄭綿綿他們問過的玩家都說不知道,沒見過,但這個問題相對好解決,他們已準備好一些“深水炸彈”,到時不惜一切代價要把斬魂這只“深海潛水艇”給炸出來。
明確了戰(zhàn)略路線之后,就應(yīng)該開始部署了,但姑媽的做媒電話又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父親旁敲側(cè)擊,要和女兒講和的電話。
父親問:“綿綿,聽說你在玩網(wǎng)絡(luò)游戲?”
“沒錯。玩得廢寢忘食呢,所以我現(xiàn)在過著黑白顛倒的生活,你白天和晚上最好都不要給我打電話。我白天在睡覺,晚上沒空接,就這樣吧!”
語言是好像毒素一樣的東西,鄭綿綿似乎只有把自己的生活說得糜爛,渾噩,扮演一個讓家長不省心的孩子,她才能感到一絲帶著自虐痛楚的快意。
其實,在大學里面鄭綿綿即使不是最刻苦的,也憑借與生俱來的學習天賦,混到了年級中上。
中學時她是個打扮老土,只知道學習的乖乖牌,對父母言聽計從,從不給大人添堵。
后來是怎么性格大變的呢?
父親的事業(yè)在她念高中時有了起色,此后一直順風順水,漸漸地,父親也染上了成功男人的通病。
某段時期,父親寧可拋妻棄女也要跟小三過日子的決絕與瘋狂,時隔多年,鄭綿綿依然閉上眼就能想起,印象深刻到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