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夢里出現(xiàn)的人,醒來時就該去見他,生活就是這么簡單。
說這話的人,天真得叫人羨慕,多么浪漫卻不諳人事呀,生活遠(yuǎn)沒有這么簡單,很多人是望穿秋水也不能見,有的則是伸長脖子也見不到。
鄭綿綿是要面兒的人,她會讓人知道,那兩本失而復(fù)得的雜志,僅僅是被“世界地圖”碰過,就被她小心收藏在宿舍衣柜里嗎?
一改她平時東西亂丟亂扔的壞習(xí)慣。
她會讓人察覺,她一星期要“路過”那座天橋好幾次嗎?
傍晚的天空飛著片片紅霞,她趴在闌干上,托著腮幫子看著人潮發(fā)呆,希望下一秒有人從人潮里鉆出來,用記憶里面那個聲音對她說“嗨”。
然而,希望僅僅是希望,在沒實(shí)現(xiàn)之前就是空想。
為一個根本不知長啥樣兒的人做到這種地步,還一頭熱地迷戀上了他說話的聲音,手臂的溫度,鄭綿綿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這就是電視里常說的矯情橋段……“一見鐘情”嗎?
她沒精打采地垂下腦袋,拉起耳塞堵住耳朵,摁了手里小夾子的播放鍵恢復(fù)播放,正好聽到歌里唱著充滿禪意的一句:
“若能不見/遇不見/等不見/望不見/便釋懷這場奈何禪/但將無怨/作無緣……”
此時此刻,五十米開外的地方,一個模樣整齊的男人被身邊的長發(fā)美女拖得踉踉蹌蹌。
“放著天橋不走,偏要橫穿馬路?這不安全。”男人在馬路邊頓住腳步,不同意女伴的提議。
“天橋上到處是占道經(jīng)營的小販,走一趟身上全是臭豆腐味。那上面乞丐也多著呢,一上去就被抱住腿要錢?!迸睦碛沙浞?。
“給點(diǎn)零錢你也窮不了。”男人說著,看了看不遠(yuǎn)處。
“從剛才我就想問了,你好像很在意那座天橋,難道上面還有‘臭豆腐西施’不成?”女子似嘲非嘲。
男人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他連思考的樣子都很迷人。
女人好像有點(diǎn)氣憤男人的冷淡,撅了撅嘴,用手一攏齊腰的長發(fā),提起長裙就往馬路對面跑,在車流中橫沖直闖。與此同時,身穿反光背心的馬路執(zhí)勤吹響了哨子。
“喂,當(dāng)心車!”男人沒料到她會突然胡來,沒辦法地追過去。
一番險象環(huán)生,兩人總算安全抵達(dá)馬路對面。
她喜歡看他緊張自己的樣子,更何況,剛才情急之下男人還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刺激不?像不像游戲闖關(guān)?哈哈哈。”女子容貌妍麗,笑如牡丹,有路人因?yàn)橥悼此叩降劂@縫,險些摔倒。
男人面無表情,他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玩和好笑的。
離開前,他又下意識偏頭往某個方向盯了一眼。
女子的眼神一直落在男子身上,不放過那英俊面容上每一個細(xì)微的神情,她也順著男子的目光看了看,眼中聚滿戾氣。
絕色大美女在身邊他都心不在焉,那里一座破天橋而已,值得他一顧再顧?
——可惡,那里到底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