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揚劇表演藝術(shù)家滿月兒。”我說。
“???滿月兒是你的母親?她的兒子都長大成人了!”王主編摸摸自己稀疏的頭發(fā)說:“都說人不經(jīng)混,一晃孩子都成大人了,大人不老才怪呢。”說罷看看我,又說:“你可是咱天浦的名人啊,小名叫厭蛋,草圣木月文還為你寫過打油詩呢。早聽說滿月兒的兒子在外邊混得不錯,當(dāng)了記者是吧?”王主編低頭打量著我剛剛遞給他的名片。
“不是什么黨報的大記者,而是一家專門搜集世界經(jīng)濟信息的報紙,應(yīng)該算是一家小報記者。”我微笑著說,極力在王主編面前表現(xiàn)出謙虛。
王主編問:“你怎么想起來找我呢?找我有什么事?最近我真是忙啊,文聯(lián)又辦了一本刊物《老鷹山》,我準備去編這本刊物?!短炱治乃嚒酚诌x了一個新主編。”
“想問問木月文的一幅畫。”我說。
“什么畫?”王主編接著問。
“《秀春圖》。您老知道木月文一共畫了幾幅《秀春圖》嗎?”
我祈盼地望著他,希望能從他的嘴里了解一些有關(guān)《秀春圖》的真實背景。
王主編摸摸頭發(fā),身子靠在椅背上,頭向后仰著,想了想,一笑道:“這事你應(yīng)該去問你媽媽滿月兒,當(dāng)年木月文在此地當(dāng)副縣長的時候,是你媽媽的戲迷,你媽媽經(jīng)常帶你到他那里去,木月文畫了幾幅《秀春圖》,你媽媽應(yīng)該最清楚不過了。反正,大伙兒都知道有一幅《秀春圖》是木月文專門為你媽媽畫的。據(jù)說是他最值錢的一幅作品。怎么,如今這畫又被外邊炒起來了?”
“豈止是外邊,是海外。在拍賣行里,一拍都是上百萬上千萬。”
我故意聳人聽聞地說,想讓王主編也認真看待這件事。
王主編一笑,“咱天浦這地方雖小,卻出了個極具經(jīng)濟效益的大名人啊。過去出了個木月文,現(xiàn)在又出了個山僧,你沒看大街上嗎?凡是畫店里都在出售和收購山僧的字畫,從前山僧活著的時候,就有東南亞那邊的畫商來天浦找山僧畫畫,一畫就是幾十張,現(xiàn)在山僧圓寂了,畫店里又在炒賣他的畫,如今的人頭腦活絡(luò),想點子賺錢。哎,人為財死??!”
“鳥為食亡。”我?guī)缀跏墙恿送踔骶幍囊痪鋸U話。然后,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我的笑一定感染了王主編,他也笑了起來。笑過后,他認真地看著我問:“你回天浦就是為了調(diào)查《秀春圖》嗎?”
我欲擒故縱地說:“順便問問吧,主要回來看看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