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比對不出他的指紋?”艾略特問。
“他的身份已經(jīng)被消除了,”我說,“所以他就像從來沒存在過。”
“他怎么沒死?”
“點二二口徑子彈,槍口加裝消音器,”我說,“這是我們標準的公家配發(fā)武器,但威力不強。”
“他還是個危險人物嗎?”
“對軍方來說不是,”我說,“他已經(jīng)是歷史了。事情過了十年,APFSDS都快要淘汰并放進博物館展示了。還有艾布蘭坦克也是。”
“那為何還要追查他?”
“因為要是他還記得以前的事,那當初殺他的人可能就有危險了。”
艾略特點點頭,沒再說話。
“他看起來是個重要人物嗎?”達菲問,“我是指星期六那天他坐在貝克車上的時候?”
“他看起來很有錢,”我說,“身上穿戴著昂貴的克什米爾大衣、皮手套、絲質(zhì)圍巾。他就像個習慣有司機載的人,那種直接坐上車的動作非常自然。”
“他跟司機打過招呼嗎?”
“我不知道。”
“我們得定位他的角色,”她說,“我們需要其他背景知識。他的舉止如何?他是坐貝克的車沒錯,可是他看起來有資格坐嗎?會不會是其他人讓他坐的?”
“他看起來很有資格,”我說,“就像他每天都坐那輛車一樣。”
“所以他的地位跟貝克一樣高?”
我聳聳肩,“說不定他是貝克的老大。”
“頂多是合伙人,”艾略特說,“如果貝克是手下,那個洛杉磯毒販不可能愿意跑來跟他見面。”
“我不認為昆恩會當誰的合伙人。”我說。
“他這個人怎么樣?”
“從情報官員的角度來看,”我說,“算是普通。”
“但他的密探活動可不普通。”艾略特說。
“沒錯,”我說,“這點除外。”
“他被人私下殺掉的原因也不太普通。”
“也對。”
達菲保持沉默,看來是陷入沉思。我很確定她正在考慮該怎么利用我,而我一點也不在意她這么想。
“你會留在波士頓嗎?”她問,“我們能到哪里找你?”
我說我會留下,接著他們便離開了,那是第五天。
我在某間運動酒吧遇到一個黃牛票販,跟他買了票,在第六跟第七天到芬威球場看波士頓紅襪隊的主場季賽。星期五那場比賽打了十七局,很晚才結束,所以我第八天幾乎都在睡覺,晚上再到交響樂廳看人潮散去,說不定昆恩買了音樂會的聯(lián)票。不過他沒出現(xiàn)。我在腦中回想他看我的方式,或許那只是很普通的擦身而過,但也可能不止如此。
蘇珊·達菲第九天早上打電話給我,那是星期天。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一樣,我感覺得到她在這段期間思考了很多事。聽起來她心中似乎已有計劃。
“中午在旅館大廳見。”她說。
她開著一輛車出現(xiàn),是十分樸素普通的福特金牛座,里面很臟亂。想必是公務車。她穿褪色的丹寧牛仔褲,配一雙高檔鞋,還有件舊皮夾克。她剛洗過頭,頭發(fā)由額頭往后梳。我坐上車,看著她跨越六線車道,直接開進通往馬薩諸塞州九十號收費公路的隧道口。
“薩克雷·貝克有個兒子。”她說。
車子迅速轉(zhuǎn)過一個大彎,到了隧道出口,我們頓時又出現(xiàn)在四月微弱的陽光下,來到芬威球場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