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多年前,冰心步入文壇,第一篇小說《兩個家庭》便是“問題小說”。幾十年后,她又寫了《空巢》、《萬般皆上品》、《落價》、《遠來的和尚》等反映教師待遇低、教育不受重視的社會問題小說,并且更為尖銳、辛辣、深刻感人。
針對教育問題,她還陸續(xù)發(fā)表了《我請求》、《我感謝》、《無士則如何》等文章,呼吁每一個國人都來關心和設法解決教育危機的問題。她說,教育搞不好,人沒文化,國家就會越來越窮。她的這些作品和文章引起教育界和社會上強烈反響。她本人也身體力行地將她積攢起來的有限的稿費多次捐贈給“希望工程”和福建長樂家鄉(xiāng)的中小學。
她說:“我希望人民生活得更好, 少一些人間的不公, 我的筆將為此而寫。”
晚年的冰心更敏銳、更堅強,擁有一腔火熱的正義感。像巴金一樣敢講真話、敢于直言。她呼吁,她請求,她感謝,都是為了祖國和民族的振興,人民生活的改善,改革開放的大踏步向前。因此她在讀者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被譽為“中國知識分子的良知”。
常有來訪者要求同她合影,有時她會突然間道:你用的是什么相機?怎么好些人用的是國外相機和洋膠卷?是日本的嗎?那么多的錢都被人家賺去了,為什么不用這些錢去發(fā)展民族的工業(yè)呢?中國人并不比日本人笨哪!
如果你用的是國產照相機, 冰心會格外高興, 會連聲說: 太好了! 太好了!
她的外孫陳鋼畢業(yè)于北京計算機學院,現(xiàn)在美國學習。去年陳鋼回國探親到醫(yī)院看望冰心時,老人在病榻上語重心長地叮囑外孫說:“要好好學習,出色完成學業(yè),盡早回國為祖國服務。”并說:“千萬不要嫉妒人,我一生從不與別人爭論什么,中國人要有自己的骨氣與地位,與外國人在一起要平等相待,不能做奴才。我從不怕外國人,你越有骨氣,越不怕他,他越尊敬你。”她要陳鋼“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冰心先生逝世后,國內和海外許多作家、朋友、藝術家及讀者雪片般的唁電、唁函飛向北京西郊先生的家中。致哀的電話不斷,告別的人絡繹不絕,紛紛表達深情的緬懷。還有許多中學生、少年兒童列隊來到家里,在冰心的遺像前默哀、敬禮,并朗誦她們悼念謝奶奶的詩歌。她們說謝奶奶愛孩子,我們愛謝奶奶,她永遠在我們中間。
新加坡報業(yè)公司華文報集團培訓經理陳昌明先生的唁電說得好:“冰心先生的逝世,不僅是中國文壇的一大損失,同時也是中國人民與世界人民的損失。她的一顆愛心,不但關懷與照亮了千千萬萬中國小讀者的心,也給予世界無數(shù)讀者愛的啟迪,讓炎涼世態(tài)多一些溫暖,多一點希望。她的逝世是世界的損失。”
冰心,還在我們中間,還在我們身邊。
1999年3月8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