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臘信奉的仍然是印度教,但現(xiàn)在的人們已經(jīng)改信了佛教,于是,在達山的山腳下又出現(xiàn)了一個佛教寺廟,山頂上的印度教遺跡和山腳下嶄新的佛教寺廟訴說了柬埔寨上千年的歷史。
第二天清晨,從昂戈博雷回到茶膠,一群清晨出門化緣的僧人吸引了我的目光。由于佛教國家僧人地位較高,他們的化緣仿佛是贈予,而非祈求施舍。每一個化緣的僧人都穿著橘黃色的僧袍,打著一把黃傘,懷里抱一個化緣缽,如果兩個人同行,則一個人持缽,另一個人提化緣袋。當(dāng)他們走到商戶的門口,并不登門,而是靜靜地佇立在門前等待著。商戶里的人會出來,謙恭地把錢放進化緣袋,或者把食品放進缽里,再虔誠地低下頭,雙手合十,請求著僧人的祝福。僧人們嘴中念念有詞,背誦著經(jīng)文,為施舍的人們祈禱著。
這里的人們沒有把施舍當(dāng)成負擔(dān),而是看作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僧人們也保持著簡樸的習(xí)慣,依靠供養(yǎng)生存。相比國內(nèi),許多中國人對東南亞寺廟的淳樸印象深刻,這也是人們來到東南亞拜佛的原因。
茶膠這樣的小城也是吃昆蟲的好地方,在唯一熱鬧的市場里,幾個攤位上裝著成麻袋的昆蟲,有蟋蟀、水虱、螻蛄、蟑螂、螞蚱等品種,水虱的價格偏高些。另外一個攤位上在賣一種價格便宜的小貝殼,與一般的貝殼不同的是,這里的貝殼即便已經(jīng)做熟,卻仍然是閉合的,人們要用牙齒把貝殼咬開,里面的貝肉帶著湯汁吃起來鮮嫩無比。這種小貝殼是整個柬埔寨非常普及的食品,在任何人口聚集的地方都能買到。我買了一袋貝殼和一袋螻蛄,邊等車邊和幾個孩子分享著,那的確是可口的美味。
離開了水真臘的故都,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陸真臘的首都。在水真臘的北面,隨著越來越遠離大海,運河系統(tǒng)也逐漸減少,北方的人們生活在平原上和叢林中,陸真臘曾經(jīng)的首都三波坡雷古(Sambor Prei Kuk)就隱藏在大片的榕樹里。
三坡波雷古的位置恰好處于柬埔寨現(xiàn)在的首都金邊和古代吳哥的首都暹粒之間,如果從金邊坐車去往暹粒,在恰好一半的位置有一個叫作磅同(Kompong Thom)的城市,距離這座城市30公里遠的地方,隱藏著這片前吳哥時期的神廟群。
實際上,這片神廟建立的時候,吳哥王朝已經(jīng)取代了所謂的陸真臘,他們在這個前朝的首都建立了神廟,后來,又移往了更北方,建立了吳哥窟方圓幾百里的遺跡。
為了去往這片比吳哥更古老的神廟,我清晨從金邊坐車出發(fā),希望在上午11點左右趕到磅同,再從磅同租一輛自行車騎往三波坡雷古。
由于汽車的晚點,到達磅同時已經(jīng)接近下午1點,辦完住宿手續(xù)之后,一位當(dāng)?shù)厝寺犝f我下午還要騎車來回60公里,吐了吐舌頭。他告訴我,自己有一輛不錯的山地自行車,是一位外國游客賣給他的,他可以租給我。
那是一輛不錯的自行車,有八九成新,如果是完全的新車,大約值2000元人民幣。在磅同租車是用不著押金的,甚至連查驗護照都免了,一切基于信任關(guān)系。可是,由于手續(xù)太簡單,等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問題:我把他家的位置忘記了,為了找到地方,花了很久時間。
一路上,通往三波坡雷古的道路都有明顯的標(biāo)志,但最后15公里的路卻并不好走。這里雖然位居柬埔寨最著名景點之列,卻只有一條土路通往神廟,加之我去的時候正在修路,自行車在路上非常顛簸,若非這輛山地車質(zhì)量不錯,我很可能早就散架了。
兩個小時后,我已經(jīng)站在了三波坡雷古的外圍。吳哥古跡群大都是石頭建筑,但由于這里的寺廟時代更早,所有的建筑都是磚結(jié)構(gòu)的。這讓我想起了在越南美山看到的建筑,也意識到,真臘時期和占婆的文化更加相似,只是到了后來的吳哥時代,柬埔寨人(高棉人)才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民族特征,開始興建巨石建筑。
神廟群分成三部分,分別叫作三波寺(Prasat Sambor)、獅子寺(Prasat Tao)和夜奔寺(Prasat Yeai Poe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