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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左腦毛澤東,右腦科學家(3)

空,歡喜:扯一扯當代藝術(shù) 作者:胡赳赳


其中,最本源的思想源泉仍是毛澤東。“我一直在尋找普天同文的理想”、“平等的對待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這樣的語匯在徐冰那里閃耀,再自然不過。他甚至反思自己的“作品之路”,“我要認真去做那些有益處、值得去做的事情?!?/p>

盡管徐冰是毛時代的受損者,他說:“安迪沃霍在復數(shù)性藝術(shù)道路上前進時,我還在田里干農(nóng)活?!彼匀皇苊珴蓶|思想的影響巨大,“我們是毛時代的嬰兒,世界上所有藝術(shù)家的前衛(wèi)性,比起毛都是小巫見大巫,怎樣從文化上和方法論上分析毛的思想是一個必須去做的課題,這個功課做好了,我思維上的準備就不比別人弱?!?/p>

但是,并不能據(jù)此認為徐冰是個左派知識分子,他不暴力革命,亦不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你倒不如把他看作是一個面向中國傳統(tǒng)的知識分子。徐冰說:“我面對的傳統(tǒng)有兩個,一個是毛澤東的背景,另一個是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和父母的教育,它變成血液里的東西?!?/p>

徐冰并不擔心復數(shù)藝術(shù)被人抄襲,“藝術(shù)不是聰明不聰明的競賽,不是點子的競賽,而是把人外化、物化的過程和對工作的價值延伸?!比耸怯芯窒薜?,徐冰說“要把局限性用好”。

“自循環(huán)系統(tǒng)”的設想或即將發(fā)明令人想起他不是一個藝術(shù)家,而是一個科學工作者和社會工作者。你想想,假設兩美金等于10棵樹,一個美國家庭的孩子用兩美金從網(wǎng)上訂購了10棵“樹”(中國字,由徐冰教給肯尼亞的孩子們寫,通過復數(shù)藝術(shù)的手段編號紀念),在肯尼亞的綠帶上就增加了10棵樹,與此同時,大屏幕上有肯尼亞傳來的信息,每秒鐘都在用圓點顯示“木”的符號。

他的科學工作者的心態(tài)從未停止過,你可以這樣理解,他的左腦是毛澤東思想,而右腦是科學家的創(chuàng)意。他設計制作的緩動電腦工作臺與其說是一件藝術(shù)品,不如說是緩解肌體和視覺疲勞的專利發(fā)明。這個緩動電腦工作臺就在他的工作室里應用,電腦屏幕通過臺托在不易察覺地緩慢移動,以此來進行視力保健和緩解電腦病。

他在印刷上所下的苦功,更是以一個科學家的態(tài)度來完成的。1992年,他在美國南達科塔的威米蘭小鎮(zhèn)學習造紙和西方書籍裝訂。1996年,他完成英文方塊字教科書的編寫和印制。2001年,完成英文方塊字電腦字庫軟件,同年,哲學家德里達在徐冰《書的結(jié)束?》個展上作了題為《TheEndoftheBookortheArchivetoCome》的演講。徐冰視覺藝術(shù)的重心在印刷、電腦、文字、符號、材料這些媒介和媒介物上。

《地書》是“圖”書,更是一部視覺LOGO的集大成者。在我返回徐冰工作室的時候,腦子里冒出了奇怪的念想:他的工作室仿佛是一個蘊藏巨大能量的核庫,那些視覺符號和標志(Icon)像能量一樣正在向四面八方逃逸并擴散。

總之,徐冰的《地書》乃成,是會讓天底下的平面設計師都感到崩潰的一件事,他用毛時代的豪邁和科學家的嚴肅鏟平了平面設計的世界——他并不是想破壞什么,而是又一次做了別人想都沒想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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