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星期后,我起身前往安克拉治,去實現(xiàn)“買買東西”和“喝喝啤酒”的“美好愿望”。我本計劃在星期五早晨出發(fā),但暴風雪把機場跑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我只得推遲到星期六下午出發(fā)。
出發(fā)前,碰到前任校長,現(xiàn)在是安那拉卡利特區(qū)辦公室行政官員,從飛機上下來。來這里之前,他對我們撒了彌天大謊,我期望他至少能問候一下“最近可好”,但是,他卻只是塞了一把鈔票到我手里說:“到諾姆過夜,足夠你在那里住世界級的北極星酒店?!闭f完他就爬上瓊斯的三輪車,往學校去了。
北極星酒店還真是“世界級”的,當然這要看你在什么“世界”。凌晨三點,有個醉漢想破門而入,堅稱我是莫德—— 一個曾跟他老婆同床共枕過的男人,他要殺我報仇。這里沒有電話,門是用三合板做的,沒辦法上鎖。我只得先把柜子推過來擋住門,以給自己預留找尋“武器”的時間。
“我手上有槍!”我大聲喊。
“很好!”他吼回來,“我去拿我的槍!”他跌跌撞撞走下樓梯。
我追下樓來到大廳,發(fā)現(xiàn)沒有值班人員,公共電話廳竟然沒有電話機。外面有輛計程車,駕駛員正裹著睡袋窩在后座里。我先叫醒他,然后沖上樓,把所有東西塞進背包,坐上計程車趕往機場。機場沒人,但門是開的。航班因機械問題而延誤,我坐在那里等了九個小時。沒有暖氣,寒風穿過門窗、衣服,直刺肌膚。各種硬件設施都非常差。極具諷刺意味的是,唯有矗立著的迎賓廣告牌是完好無損的,上面這樣寫著:歡迎光臨諾姆。
我慶幸自己能活著抵達安克拉治希爾頓飯店,但兩天的訓練課程,只剩下不到一小時。大約有五十名老師在會議室里,而會議的內容是這次培訓的總結報告。一塊大幕布告訴我,主持研討會的是來自阿拉斯加東南部斯卡格衛(wèi)的布魯斯·柯利。這是一個胖嘟嘟的男人,笑容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個熱心腸,他正在播放以前的“未來問題解決項目”競賽的幻燈片,同時耐心地講解著。我在昏暗中尋找放置“白令海峽校區(qū)”牌子的桌子時,一個白人青年老回頭看我。有兩位老師——名片提示他們分別是派提和李,和我坐同一桌。兩人都很年輕,大約大學剛畢業(yè)的年紀。李剪了個小平頭,派提則是長發(fā)。我們友好地握了手。
“原來你就是接替我的笨蛋?!崩钚÷曊f。
派提靠過來?!岸綄W沒告訴你甘貝爾學生的事吧?”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