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的小院子里,鋪滿了耀眼的白雪,厚到可以沒過我的腳。因?yàn)椴鹊娜瞬⒉欢?,且都像是故意沿著邊上一條路走。這一整片白色未被污染,松軟得像是鋪在地上的一塊厚毯子。
我仍舊沿著那條被踩過的邊走進(jìn)去,彎腰捧了一捧雪,它們可以在手上停留住,然后才慢慢化掉。
四周很寂靜,聽不到聲響,我險(xiǎn)些以為走進(jìn)了只有自己的世界。我蹲在雪地里很久,用手指戳著地上的雪,直到雙腿凍得發(fā)麻。不期然抬起頭,被二樓陽臺上看著我的人嚇了一跳。
二樓是做畫室用的,靠外的一面有個兩扇門,推開可以走到外面的陽臺透氣。那個人就半趴在陽臺護(hù)欄上,直愣愣打量著我。突然這樣撞進(jìn)別人眼睛里,讓我不知所措,我聽到他小聲叫了句:“喂……”
我還沒來得及撣清身上的雪他就跑了下來,在我?guī)撞介_外站了半天,我原以為他想和我說什么,結(jié)果他也蹲在地上團(tuán)起雪球來。
我剛想轉(zhuǎn)身走,他竟然用雪球來砸我。我有心也抓一把雪丟過去,可眼前畢竟是個從來沒見過的人,這樣實(shí)在太過莫名其妙了。
“你干什么?。俊?/p>
“這個院子又不是你的,只許你自己玩嗎?”
無聊。我?guī)撞脚苓M(jìn)傳達(dá)室里面,從窗口對他做了個鬼臉,就再沒有看他。
我到很久之后才知道那是我與程陽的第一次見面,卻根本沒有留意他的臉。再見時,雖然覺得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想也好笑,我與謝子希,程陽與我,相識的開場白都是相同的“喂”。
喂,謝子希,你還好嗎?我們這邊下雪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你那個城市也一樣冷嗎?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我在這邊一切都好。一轉(zhuǎn)眼我們都要上初中了。我們已經(jīng)好多好多年沒有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