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規(guī)模的信貸危機發(fā)生后不久，我們就陷入了經濟衰退。經濟衰退造成的需求和就業(yè)率下降，以及金融機構信貸損失的激增，反過來又加深了信貸危機。其實，我們陷入這個惡性循環(huán)已經不止一年。資產負債表上的去杠桿化行為已經擴散到經濟的各個方面。消費者減少購買商品，尤其是耐用品，以增加個人儲蓄。企業(yè)也取消了既定的投資計劃，進行裁員，以保存資金。金融機構精簡資產以期渡過此次難關。明斯基富有創(chuàng)造性地分析了這次經濟衰退。他談及去杠桿化悖論時說，個人和企業(yè)要未雨綢繆，但不能夸大經濟的衰退程度，使經濟恢復正常才是最重要的。

——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副主席珍妮特·耶倫，2009 年4 月16 日的演講“明斯基危機：給央行行長的啟示”

2011 年4 月，美國新經濟思維研究所（2008年金融危機后成立的提倡新經濟思維的組織）在新罕布什爾州的布雷頓森林召開了一場會議。這里正是1944 年著名的布雷頓森林會議舉辦地，那次會議奠定了戰(zhàn)后世界貨幣體系的基礎。頗具影響力的博客“經濟學家觀點”的博主、來自俄勒岡大學的馬克·托馬（Mark Thoma）作為與會者，在聽完一些成員的講話后，他諷刺道“新經濟思想意味著要讀舊書”。

其他人很快指出，他這樣嘲諷不無道理，但是舊書再次流行起來是有原因的。是的，經濟學家們在金融危機之后提出了一些新的思想，但最重要的改變是，至少有一小部分經濟學家愿意重新審視他們對這場持續(xù)災難的觀點—是重新認識過去的經濟學家觀點。這其中當然少不了經濟學家凱恩斯：我們正生活在凱恩斯所描繪的世界里。還有兩位已故的經濟學家也“重出江湖”：一個是和凱恩斯同時代的歐文·費雪，另一個是海曼·明斯基。明斯基重獲重視，非常有意思的一點是，他在世時與經濟學主流觀點格格不入。那么為什么如此多的經濟學家（包括我們在本章開頭提到的美聯儲高級官員）要提及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