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倫述說馬里蘭州切維蔡斯人愛德溫·卡波斯的生平時,我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飯菜,喝掉了我和喬倫的飲料,然后又喝完了新點的兩杯。在她講述他們?nèi)绾蜗嘤鲈谝粋€7月4日的化裝舞會的過程中,我忙著讓飲料里的小傘站在濃稠的無籽酸梅醬里。
去年我來學(xué)校演講時,我們開車去了我們第一次交歡的地方——一個一到夏天里面的雜草就變成紫顏色的自然保護(hù)區(qū)。我們坐在她小車的前機(jī)罩上,喝從便利店買來的優(yōu)活巧克力調(diào)味奶,然后我在草叢里躺下來看夜色降臨。喬倫坐在我雙腿中間,把我彎起來的膝蓋做扶手。她向后躺下來,我透過我們兩個人的襯衣,感覺到了她文胸上的扣鉤。她再次對于跟我分手表示遺憾,我提醒她說是我先分手的——某一天我突然沒有感覺了。就像燒烤時用的炭,一時還陰燃著橘色的光,轉(zhuǎn)眼就成灰了。我一邊這么跟她說,一邊用雙手?jǐn)n住了她的乳房;她也沒攔我。然后她翻身吻住我,手在我的卡其褲上摸來摸去。一直摸得我硬了,她說:“呀,我還以為你‘沒有感覺’了哩?!?/p>
喬倫還在念叨愛德溫的事。我插嘴道:“你是我第一個差一點兒結(jié)婚的女友?!?/p>
喬倫看著我,樣子很吃驚?!澳氵€有過別的女人?”
我示意要埋單,雖然主菜還沒上。這頓飯我準(zhǔn)備請她,當(dāng)做訂婚禮;平常我們都是各付各的。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豌豆莢牛肉撈面還沒上這回事,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一直也沒吃什么?!安挥寐闊┠汩_車送我回去了,”我說,我的臉紅了,“我叫朱力或者哈德利來一下就行。”
我發(fā)覺侍者是個駝背,加上心情不好,就從錢包里掏了幾美元出來給他做小費。除了賬單他還給我們拿來了菠蘿條和幸運(yùn)簽餅①。喬倫看著我,我反應(yīng)到她是在等我挑簽餅。“你先?!蔽艺f。
她像孩子一樣熱切地,邊吃起菠蘿條邊用指甲捏碎了一個簽餅?!澳愕奈⑿锊刂┐蟮拿琅c財富?!彼凉M意地念著,“你的呢?”
我把簽餅一掰為二?!澳銦o論干什么都會成功?!蔽已鹧b念著,其實不是。簽上的話是關(guān)于一個從遠(yuǎn)方來的客人,挺沒勁的。
我們往外走時,喬倫挽住我的手臂。
“愛德溫真走運(yùn)?!蔽艺f。
“我叫他愛迪。”她說,“你真覺得他走運(yùn)?”
她堅持要送我回斯托;她說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作為單身女性來見我了。她都這么說了,我只好同意。到了半路上的梅納德時,她拐進(jìn)一個教堂的停車場。那是個墻板刷得粉白的新英格蘭式老教堂,有標(biāo)志性的廊柱和尖頂。喬倫把座椅靠背放平,打開車頂?shù)奶齑啊?/p>
我覺得我該走了。如坐針氈地,我打開了車前雜物箱,假裝隨便翻翻里面的東西。里頭有一張緬因州的地圖,一支唇膏,兩把尺,一只胎壓表,三只特洛伊牌避孕套。“你停車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