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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潛伏在國民黨海軍中的年僅17歲的中共地下黨員(3)

聆聽歷史細節(jié) 作者:王凡


國旗受辱引起了廣大中國學員的義憤,加之畢重遠等的暗中活動,很快釀成一場“罷工,罷課,拒絕接艦,要求回國”風潮。國民政府駐英使館怕事態(tài)擴大,難以收拾,不得不出面向英國當局交涉,提出抗議。英國政府也不愿因此而引發(fā)什么事端,責成其海軍負責人上艦,向全體中國學員賠禮道歉,風潮遂告平息。

初次斗爭的勝利使畢重遠歡欣鼓舞;同時,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他同軍樂隊中的陳鴻源、孫國楨、燕文彬等人關(guān)系也更趨密切。他審慎的目光在更廣的范圍掃視,細心地捕捉學員們在游移、苦悶、彷徨、憧憬中透露的每一縷信息。

在一次實習中,幾個英國軍士對黃皮膚的中國學員傲慢無理。一個帶點兒山東腔的學員挺身而出,打了一個優(yōu)越感十足的英國海軍中士。他的打抱不平,換來的是依英國海軍軍規(guī)罰苦役、沖甲板、刷廁所、除鐵銹、涂油漆、“擺地攤”?!皵[地攤”是中國學員給一種特殊懲罰起的名稱,處罰的方式是將四季的被服在甲板上攤開、疊好,再攤開、再疊好,無休止地被折騰??墒撬铗\不馴的性格并未因此而改變,苦役剛結(jié)束,他又把為虎作倀的軍紀士揍了一頓。這名倔強剛直的山東青年叫于家欣,他給畢重遠留下頗深的印象。不久,在他的床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倫敦出版的中文進步報紙《民主陣線報》。

又過了些時日,一位有“辯論愛好者”之稱的學員,也引起畢重遠的注意。英國式的民主以及“勞工第一”的現(xiàn)象,使“辯論愛好者”眭世達由新奇而贊賞,進而萌發(fā)了強烈的探索欲,時常就這些問題與人爭辯不休。一姓陳的“青年軍聯(lián)誼社”成員對眭世達大加攻訐,說:“英國人可以講民主,而中國人愚昧無知,不能講民主,只能講獨裁,只能有一個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眭世達激烈地反駁,稱之為“獨裁制度的擁護者”,并批評抗戰(zhàn)勝利后國府的腐敗弊政。陳某勃然大怒,一頂大紅帽子扣過來,說他是共產(chǎn)黨。不料這一頂帽子,反倒引發(fā)了眭世達對共產(chǎn)黨的關(guān)注,對國內(nèi)時局的憂慮。他淡化了對爭辯的熱衷,轉(zhuǎn)而在沉寂中苦讀。畢重遠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地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靜靜的頓河》、《母親》,艾思奇的《唯物辯證法》等書借給他看。共產(chǎn)黨人的形象、追求漸漸植入“辯論愛好者”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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