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火噌地起了,但我很快將它滅了。我想她肯定看到了,我臉上漲得通紅,然后又馬上就白了。我不知道她提這干嗎,是關心我,還是揶揄我呢?我也看了一眼她,她臉色也是憔悴的,也瘦了很多,顴骨都凸了出來,我還特意看了眼她的鼻子,我看到的是一個完好的鼻子,我看不出曾經打斷的痕跡。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回想起卻也心驚肉跳的。
我說,你很細心嘛。我有點難受,她總在不恰當?shù)臅r間和地點彰顯她的細心。
梁法官倒笑了,說,呀,還蠻有感情嘛。
我有點討厭他,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他不過是個第三者而已,他擁有判決權,就有點自以為是了。我不認為這是幽默的話,就沒搭理他,將筆錄本翻過去,胡亂簽上名字,看不看都無關緊要了。
你的皮鞋破了。她又說了句。
王悅竟然又去挑我腳上的毛病。我的皮鞋是破了,是右腳的那只,前面開了道口子,有點微笑的模樣,模樣滑稽。我聽她這么一說,我就聯(lián)想到某一句話,覺得她話中有話。其實,我對她這樣的言行是比較煩的,都這關系了,不說話多好啊,好的時候干嗎不好好說呢,到這里卻說這樣的話,多沒意思啊。我搞不懂她是什么心態(tài)。
我說,合腳就好。我有點尷尬,額頭都出汗了。這有點丟面子,但我還是回擊了她。
以后自己要小心啊。王悅見我往外走,就追上來叮囑我,她一臉的關心樣。
我說,一年不見,你很會說話了嘛,我會照顧自己的,我會重新買一雙鞋子,合腳的新鞋子,這樣走路就不會摔跤了。這話讓她有點尷尬了,但很快又一臉的無辜。
午飯我回我媽那吃。見我回家吃飯,她有點雀躍,手忙腳亂的,還臨時加了個荷包蛋。
去了哪里?我媽小心地問我。她在飯桌上表現(xiàn)得食欲旺盛,一臉的幸福。
我說去了新疆和田。我胡扯了一個地點,一個很遠的地方,她不了解,也幾乎沒聽過的地方。我想還是安全點,省得她又追問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