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空碗,到陽臺吹風(fēng)。
半晌,他卻拿著電話匆匆地過來:“家宜,夏沫的電話?!薄澳趺戳??”“姐!我們老板是個大色鬼!我要辭職!”電話里傳來她中氣十足的大吼大叫。
我想,那個非禮她的老板,定是被修理得很慘。這樣的電話,我?guī)缀趺總€月都要接到,不過是對象在老板、客戶、同事間換來換去而已?!半x陽市已經(jīng)沒有幾家企業(yè)了。”我取笑道,見到肖逸還在這里。他朝我挑挑眉,我對他做了個鬼臉,他笑笑即旋身進屋。“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姐,我羨慕你,我也要嫁個好人,做全職太太!”
她語里有發(fā)泄,不似以前只是單純生氣。“沫沫,好好談場戀愛吧?!薄敖?,我是愛無能,你不會明白的?!?
她少有這么沮喪的時刻,憂愁這兩個字,一直與她隔著十萬八千里。“沫沫怎么了?”“她說她愛無能?!蔽议_玩笑道。
肖逸皺了一下眉,轉(zhuǎn)身關(guān)掉床頭燈?!拔覀円獋€孩子吧?!焙诎抵?,我道。伸手去摸他,卻發(fā)現(xiàn),他原來隔我很遠(yuǎn)。我?guī)缀蹩煲?,才聽到他淡淡回了一句:“這幾年很關(guān)鍵,我沒有精力面對孩子。”
我理解地點點頭,心疼地抱住他,貼上他到休息時仍然有些僵硬的身體。“家宜,我很抱歉?!薄安?,肖逸,我只是覺得寂寞,只是……只是這樣而已。”
肖逸從瑞士回來后,給我買了一條狗,叫歡歡,我很喜歡它??墒?,我養(yǎng)狗經(jīng)驗太缺乏,入了秋,氣候多變,歡歡不知道怎么就病了。那段時間,我忙著抱歡歡到各大寵物醫(yī)院看病,見到許多跟我一樣的寵物媽媽,有的還抱著狗狗,痛苦流淚。
歡歡最終還是死了,我很悲傷,甚至不敢回家,我害怕又要一個人面對偌大的房子,空寂寂的,再也沒有歡歡搖尾跟著我前前后后地叫了,早知道,還不如一開始便不要歡歡。
我給肖逸打了個電話,說了歡歡的事,他安慰一下我,我說我想回家一趟?!拔医裢碛袀€手術(shù),會很晚回,你回去也好?!蔽胰匀徊涣?xí)慣開車,買了些禮物,便想叫車回去,因為已到下班時間,總被人搶在前頭,干脆徒步,我沒想到,平日里開車二十幾分鐘的路程,走起來這么遠(yuǎn)。到家時,媽媽擔(dān)心地迎了過來,夏鳴接過我手中的東西,扶我進去?!澳兀俊卑职謩偝酝觑?,正坐在搖椅上看書,夏鳴見我平安,又咚咚地跑上樓,不知道跟他第幾代游戲奮斗。
“你快些吃,還好先來了電話,剩了些。”
“家宜啊,不是考了駕照嗎?爸爸的車給你開。”爸爸扶扶眼鏡在那頭來了一句。
我回頭笑道:“不用了,肖逸早說要給我買,只是我害怕上路,車一多,我心里慌?!薄安婚_也好?!眿寢尩故钦驹谖疫@邊。
爸爸無奈地轉(zhuǎn)過頭。飯后我一邊同媽媽洗碗,一邊跟她說最近的生活,說到歡歡,不免又傷心了
一場。“寵物畢竟是寵物,你們現(xiàn)在都安定了,要個孩子也是時候。”“他壓力很大,我們現(xiàn)在這樣過,很好?!蔽医舆^她的碗,拿布仔細(xì)地擦著?!跋麓蝸砦乙欢ㄒf說,你都二十七了,還等到什么時候。”
我默然不吭聲,夏鳴又咚咚地跑下來:“大姐,我有個雙人游戲,你要不要玩?”“好?!蔽夷ㄊ郑χ鴳?yīng)了,和他一起上了樓。我們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這游戲太刺激了,我手心還在冒汗,夏鳴卻哈哈大笑?!岸愕乃?,也不過如此,大姐,你應(yīng)該?;貋?!”
我不知道是歡歡的過世讓我想發(fā)泄一下,抑或是還有些其他的?!岸忝刻炜毂话謰専┧懒?,她說不想被逼婚,最近很晚才回來,唉!”“你別盡說他,實習(xí)已經(jīng)完了,你何時去醫(yī)院上班?”我起身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