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對手里的木偶說:“我要出來了?!?
他又?jǐn)M作另一個聲音,操縱木偶說話:“你出來吧,你出來吧?!?
狗兒:“那你會死的?!?
木偶:“死吧,死吧。”
這種對話詭異非常,看得人毛骨悚然。我喉頭陣陣發(fā)緊,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就在這時,狗兒突然仰天長嘯,雙手抓住頭部,十分痛苦,陣陣慘號皆非人聲。老太太看了,心疼地叫了聲“狗兒”,就要上前,我看出怪異,一把拉住她。
狗兒的雙眼一片血紅,似有無數(shù)紅絲蔓延,不知心理作用還是果有其事,我聽見很輕微的“撲”的一聲,很像是葡萄被捏碎的聲音。最令人驚駭?shù)囊荒话l(fā)生了,一條周身血紅、大約一掌長短的怪蟲居然從狗兒的體內(nèi)破眼而出。
它落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拖曳出一條鮮紅的痕跡,隨即滿地亂爬,嗤嗤亂鉆。
狗兒右眼一片血污,鮮血順著深陷如敗絮的眼窩滴落成一條直線,場景極度駭人。只聽門外王嬋大叫一聲:“你們小心,這是條寄生蟲?!?
我陡然醒悟,這蟲子既然能鉆進狗兒的體內(nèi),定然也能鉆進我們的體內(nèi)。現(xiàn)在是夏天,貪圖涼爽,我們男的都穿著涼鞋、大褲衩子,裸著雙腿雙腳,簡直太兇險了。我拉著老太太就往外跑,劉強整個人都嚇傻了,提著斧子作癡呆狀。
我吼了一聲:“趕緊出來!”
他慌慌張張支吾了一聲,往外跑。剛跑兩步,雜亂的木箱子下那條血蟲陡然射出,在劉強腳下拱了兩拱,半截身子已然不見。
劉強疼得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我們所有人蜂擁而進。這時候還得說姜是老的辣,無孔煙桿一揮:“把他壓住!”我和王磊一起上前,一頭一腳把劉強死死壓在地上。
我把住腳,親眼看見那條血蟲大半截身子在劉強腳踝下鉆拱,他的皮膚都隆起很明顯的一條,看得我心里麻酥酥的,就跟吃面條吃出個蒼蠅一樣,胸口發(fā)堵,嘔又嘔不出來。
無孔蹲在地上,用手緊緊掐住腳踝上血蟲鉆拱的路線,用斧子輕輕一割,皮膚被割裂了一個口子,血蟲混著鮮血鉆了出來。無孔極度冷靜,用力抽了兩口煙,煙鍋子往下一扣,只見青煙直冒,一股燒焦的味道充斥鼻孔。
那條血蟲頓時萎靡,身體快速收縮,身上的鮮紅顏色也黯淡了許多。
無孔小心翼翼地把蟲子扔在地上,重重跺了幾腳,踩了個稀爛。王嬋“哎呀”一聲:“老爺子,你別踩死啊,這很可能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物種。”
“放屁!”無孔面色陰沉,“你們也看見了,這玩意就是害我大侄子死不死活不活的罪魁禍?zhǔn)住A糁?,貽害無窮!”
劉強滿頭大汗,強忍疼痛坐起來拱手:“謝謝老爺子。”
老婦哼了一聲:“小伙子積點口德吧。”
我們都在暗自感嘆劫后余生時,誰都把那個狗兒給忘了。他突然躥了過來,一把抱住劉強,對準(zhǔn)脖子張嘴就咬,上下兩排牙深深嵌入肉里,給劉強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完全被這個瘋子的瘋勁給嚇住了,面色慘白,嘴唇都沒了顏色。
王磊一看愛徒生死一線,也不管那么多了,抄起地上的斧子對準(zhǔn)狗兒的頭就重重砸了下去,他還是有理智的,用的是斧子背,就算如此,這一下也夠重的了,狗兒翻了翻白眼滾落下來。
劉強遍身血污,也不知是他的血,還是狗兒的血,他捂著脖子喊:“快……快叫救護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