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茲

出于禮貌，我們同意做正常人。

——斯塔爾夫人

當我回到我一刻鐘之前離開的房間時，弗朗索瓦茲似乎臉色好看了一些。她的目光又恢復(fù)了生氣，她的話說得很快，詞語互相碰撞著，不時被她喘息甫定的笑聲打斷。她不在的時候，一種憂愁便會來侵擾我，讓我意識到在認識她之前自己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友誼。如果說我滿足于待在這里，全然不顧其他可能的邀約，那是因為我拒絕再穿上配角的衣裳。弗朗索瓦茲讓我獲得了自由。除了她永遠的港灣——右邊是佩姬，左邊是貝爾納——之外，她也有過一些短暫的激情。而做她的閨中好友，友誼卻可以地久天長。

“說來也怪，你竟然從來沒想過要弄個駕照！”一天晚上當我們談起《又名》的時候，她感嘆道。

之前我把她剛送給我的包放到房間里。暗綠色，刻著我的姓名首字母，為我量身定做的，尺寸和節(jié)慶活動的節(jié)目單一樣大。早上我甚至在包里放了一張大衛(wèi)的照片和我的手稿。那天是星期五，我們要在巴黎過周末。

“在這里，我們真的不需要汽車。”我說，馬上意識到自己說的很不正確。

如果一個女人老要別人開車帶自己，她還能吹噓自己特立獨行？弗朗索瓦茲原本可以諷刺我，但她太善良了，甚至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悅。于是我在沉默中暗自懊惱，她看了我一眼，打開電視機，她剛在“麗都音樂”租了十幾盤錄像帶。

“這種事情也會發(fā)生在一些很優(yōu)秀的人身上，你知道。對了，比如說貝爾納。他一輩子都沒碰過方向盤。我真希望有他的消息。”

既然她這么想念他，為何當初要放他離開呢？她關(guān)掉電視，坐到桌前，同時拉開一把椅子，好讓我也坐下來。泰雷莎上了白汁塊肉配米飯。只有兩套餐具：佩姬和德尼不會來和我們一起用餐。威瑟眼巴巴地望著它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