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那兩顆大珍珠已經(jīng)回到海底去了。但是,直到今天為止,除了今村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所以,在大和的神眼都沒有找到那兩顆大珍珠的情況下,大家都會認為是被某人巧妙地藏起來帶回了家。那究竟是誰呢?只有一個人能夠準(zhǔn)確判斷此事,他就是殺死船長的那個兇手!日后,兇手冷靜下來,總算想到那兩顆大珍珠并未鎖在保險柜里,而是藏在船長室的某個地方。兇手殺死船長、離開船長室以后,只有一個人去過,這個人就是今村。今村在船長被殺之后,在船長室里待了半個小時。他干什么來著?我們已經(jīng)說過,他找那兩顆大珍珠來著。但是,兇手并不知道在船長室里待了半個小時的那個人就是今村,而一直認為是八十吉,認為是八十吉最終找到了那兩顆大珍珠。所以,回日本以后,兇手趁八十吉的遺孀謹女不在之時,先后五次潛進八十吉的家中翻箱倒柜地找。諸位,會把今村當(dāng)成八十吉的,這里只有一個,那就是 清松!
清松站起來想跑,早就摸到他身后的花乃屋一下子就把他給抓住了。花乃屋閱歷豐富,這種時候總能未卜先知、防患未然。
新十郎淡淡著清松: 你跟大家一起分珍珠的時候,說什么胳膊麻痹,讓德女代替你,其實你那潛水病從一開始就是裝的吧?
已經(jīng)死了心的清松滿不在乎地說: 把大珍珠拿在手上看的時候,確實有潛水病的征兆,但主要是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委屈,一種難耐的寂寞,胸口堵得難受,結(jié)果一下子就暈倒了。后來經(jīng)過治療,潛水病兩天就好了。我假裝沒好,是想找到殺死畑中的機會。那時候的我,真是鬼迷心竅了。
謹女向新十郎表示感謝之后,又說: 那么頑固的今村,居然坦白得那么徹底。
新十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是根據(jù)我的推理推論出來的。不論如何,先詐他一下,結(jié)果還真被我詐出來了。好像從昭和二十三年開始,就不準(zhǔn)用這種辦法審案子了呢。 這些話,新十郎本想對謹女說的,但最終沒有說出。
勝海舟聽了虎之介關(guān)于真正兇手的匯報,輕輕點了點頭。
是嗎?今村殺了八十吉,清松殺了畑中,是這樣呀?真讓人感到意外。清松殺了畑中,卻沒有在保險柜里找到大珍珠,讓人感到意外;今村因色欲殺死八十吉,卻知道大珍珠在哪里,這同樣讓人感到意外。還有,今村雖知道大珍珠的下落,卻沒機會拿到手,眼睜睜看著大珍珠又回到海底,這又是個意外。而清松呢,不知道這個意外,仍拼命尋找大珍珠,結(jié)果自取滅亡,這確實都是意外。實際上,關(guān)于珍珠寶石的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讓人感到意外的事情。不過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是那樣一個不能吃不能喝的小圓球,卻能值好幾百萬日元。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錢這東西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了。阿虎甘愿清貧,不過分追求富貴,這對身心健康很有好處??汕f別動什么哪天會擁有一座金山的念頭啊!
這真是一番讓人備感意外的說教。試問阿虎除了洗耳恭聽,還能怎么樣呢?
羅迪南美容術(shù)
睡得正香的一助被老婆加久叫醒了。
一助很不情愿地睜開眼睛。好冷的天啊。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刮大風(fēng),現(xiàn)在更是風(fēng)急浪高??磥斫裉旌茈y找到工作。
一助是橫濱碼頭上的臨時搬運工,俗稱 船蟲 。
今天肯定找不到工作,去也是白去。 一助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一助早上起床以后沒有洗臉的習(xí)慣。磨磨蹭蹭地爬起來以后,一邊發(fā)牢騷,一邊三下兩下穿好工作服,然后就坐在飯桌前等著加久把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早飯端上來。
加久挺著大肚子走過來對一助說: 在碼頭上找不到工作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胡同口貼著一張小廣告,說是打算雇一個頭發(fā)自來卷的大個子男人,月薪六十日元。
少拿我開涮!老子就是一個頭發(fā)自來卷大個子男人,誰讓你嫁給我呢? 聽了老婆加久的話,一助很不高興。
不是拿你開涮,墻上貼著的那張小廣告就是這么寫的。 加久說。
一助生于能登半島。江戶時代有 能登相撲 這個說法,意思是能登半島大個子男人多,而且力大無窮。能登半島的大個子男人不但個子大,胳膊也很長。據(jù)說這種身材的男人很適合相撲。
一助身高五尺七寸有余。當(dāng)時的日本人個子矮,一助站在人群里,就好像現(xiàn)在身高6尺的人站在人群里那么顯眼。一助他們村里有一個叫能登嵐的相撲教練,據(jù)說明治初年曾名列前頭四或前頭五,隱退以后在東京開了一間相撲館,當(dāng)了專職教練。有一次能登嵐回老家省親,見一助身高力大,就勸他練相撲。那個時候一助對相撲不感興趣,一口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