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喇叭里喊孟飛的名字,我去窗口拿檢驗結(jié)果,還是剛才那個小護士,向我背后看了看,“你是孟飛?”我搖頭說:“不是,孟飛有事走了,我是他兄弟?!弊o士就松口氣說:“那好,是家屬就好,這個結(jié)果你先看看,要不要告訴他你自己決定?!?/p>
25、
我們?nèi)サ氖且患一洸损^,裝修清淡典雅,里面的桌椅都是竹制品,天花板上吊的也是常青綠,餐桌上擺了鮮花,花花綠綠,很是怡人,讓我瞬間有了食欲。我想,這就是秀色可餐吧。阿琳換下了護士服,穿著粉色束腰短袖,白色包臀短裙,咖啡色的頭發(fā)呈波浪形披在肩上,還帶著水珠,估計剛才利用我等她的時間洗了個頭,甚至是洗了澡。此時的她整個人看上去宛如出水芙蓉,清新脫俗。
看了菜單半天,她才點了皮蛋瘦肉粥,又把菜單拿給我。我想,這姑娘也沒那么貪財啊,我嘴上還謙虛著說:“夠嗎?再多點幾個,看看有什么喜歡吃的菜和點心,再點上。”阿琳笑著搖頭,把菜單推過來。
作為土鱉,我是第一次到這么高檔的粵菜館,看菜單第一眼先看價格,幸好提前做了心理準(zhǔn)備,才沒被價格擊暈,一碗粥售價是二十五塊。二十五塊,這相當(dāng)于我一天的伙食費。為了顯示大度,我又點了兩個桂花糕,兩個蜂蜜荷花蛋,再加一份功夫茶。點完故作大方地將菜單放下,其實心里已經(jīng)把價錢算過了,剛好一百塊。兩個人吃個早點一百塊,讓岳母知道會罵得我生不如死。
吃完早點我要送阿琳回去,阿琳推托說她就住在粵菜館附近,自己可以走回去,我偏不依,非要跟著她去。我想,阿琳應(yīng)該知道我的用意。果然,在我的一再要求下,阿琳紅了臉,默默上車。
阿琳就住在我以前住的廉租房區(qū),在我老婆公司附近。那里是個工業(yè)園,大概有十多萬外來工都在那里生活,因此廉租房非常多。阿琳是廣東梅州人,到東莞來打工,也只能住廉租房。
不過廣東這里的外來人員,一般情況都是住廠里宿舍,除非是有對象或結(jié)婚了的,他們才會租房,這就意味著,阿琳有男朋友,或是有老公。那她還敢?guī)胰ニ獾姆块g?
我把車子停在一家超市門口,走路陪著阿琳往她的住所走,看著熟悉的街道我忍不住感慨:“多么熟悉的地方啊,這才幾天不見,就有些生疏了?!?/p>
阿琳驚道:“你也住這里?”
我鄭重點頭,“是的,我也住這里,曾經(jīng)?!?/p>
阿玲就笑,“騙人,看你的樣子,一定是世家子弟,你的車牌都是深圳的,怎么會住東莞?”我一時無語,嘿嘿傻笑。
到了阿琳樓下,我才感覺尷尬,心里突突直跳,心想還是不去了,不就十萬塊錢嘛,以后總要生病的,反正現(xiàn)在又不差錢。結(jié)果阿琳拉開門一讓,我就進去了。我聞到一股熟悉的清潔劑味道,這是房東為了讓人覺察不出樓下飯店垃圾桶里發(fā)出的臭味才噴的。寂靜的樓道里只傳來阿琳高跟鞋的踢踏聲,每一聲都踏進我的心房,讓我一陣陣戰(zhàn)栗。
屋里的家具擺設(shè)很簡單,一張床,只鋪了一張席子,干凈整齊。床的對面放了一臺十七寸彩電,下面是一個DVD,邊上還有一張折疊桌。再往陽臺上走,靠著窗放了一個拉鏈?zhǔn)揭鹿?,正對著廁所門中間的臺階上放了一個電磁爐,另外還有兩副碗筷,下面的紙箱里則放了許多方便面的包裝袋。
由此看出,阿琳這里是兩個人,他們經(jīng)常自己煮方便面。我又想起我和老婆的日子,我們是兩人共吃一碗方便面,她吃面,我喝湯,因為就著湯我還能多吃兩個饃。我扭頭看阿琳,帶著微笑。阿琳瞬間臉紅了,坐立不安。我才想起,我那滿是傷疤貌似豬頭的臉笑起來是非常恐怖的。
我輕聲說道:“這地方不錯,小是小,收拾得挺干凈?!卑⒘站执俚匾恍?,起身過來,“看電視吧?!彼焓秩グ措娨曢_關(guān),就這一瞬間的彎腰,讓我瞥到了一片雪白,我登時覺得熱血沸騰。不曉得我哪里來的膽量,直接撲了過去。阿琳不備,被我撲到床上,想要反抗,抬起手卻又縮了回去,她輕輕說道:“門沒關(guān)?!?/p>
26、
阿玲抽噎了半晌,怯怯說道:“我其實都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那天晚上老板只是交代,讓我無論如何想辦法把你的手機拿過來,他要用你手機打電話。我問他為什么,他就罵了我?guī)拙洌€威脅我,如果拿不到手機就讓我回不了家。我害怕,不敢多問,本來是想偷偷告訴你的。后來張總過來,就是你們公司的張代理,他說你們公司有個人欠我們老板錢,但就死拖著不還,還不接我們老板電話,只有用你的手機打他才會接,所以我們老板才用你的手機,就是想和那個人通話。我見張總說得懇切,就答應(yīng)拿了。本來在里面我是要告訴你的,可張總一直在催,就沒來得及說。后來我把我的手機給你,想用你的手機給你發(fā)短信,沒想到你剛一走,我們老板就把你的手機拿走了,也不讓我碰,我有心想通知你,又沒有機會?!?/p>
我心里半信半疑,難道真的錯怪了阿玲?阿玲說道:“老板拿了你的手機沒多久,張總就過來了,還告訴我讓我配合,假裝是你老婆,約電話里的人出來。我當(dāng)時真以為那人欠了我們老板的錢,就按張總的意思說了……”
隨著阿玲的描述,那晚的情景在我腦海里重現(xiàn)。阿玲先拿著手機說:“喂,你好,我是你們總監(jiān)的老婆,你們總監(jiān)有事找你。”話剛說完,張代理就將電話接過去,“喂,是王棟嗎?哦,李開現(xiàn)在喝醉了,他打不了電話。是這樣的,總經(jīng)理和理事他們現(xiàn)在和韓國總公司的代表在一起,那個代表想看看我們的RB68樣機,你給拿過來吧,還是剛才聚餐的那個飯店。這事本來是李開通知你的,現(xiàn)在他醉了,言語不清,就讓我來代勞。”
過了五分鐘左右,王棟又打來電話,告訴張代理保安不放行,張代理又拿著手機對保安隊長講了一通韓語,這才放行。大概過了十分鐘,王棟帶著樣機到了飯店門口,看到張代理自然要打個招呼,同時他也認(rèn)識黃啟發(fā)和阿玲,自然不會起疑心。張代理這時就騙王棟說總經(jīng)理一幫人去了另一個地方,讓王棟上他們的車。
按照他們的計劃,王棟將樣板和智能軟件拿來后,樣板留下,智能軟件復(fù)制一份還得送回去,因為丟兩個樣板和丟核心技術(shù)是兩個概念。在車上復(fù)制軟件時才發(fā)現(xiàn)有密碼,這下他們一幫人傻了眼。張代理問王棟知不知道密碼,王棟當(dāng)然說不知道,問了好幾遍,王棟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