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途中,依然是我開車,飛哥抱著我兒子看風(fēng)景。發(fā)呆了良久,飛哥忽然道:“兄弟,你兒子不錯,給我做個干兒子吧。”
“什么?”我一驚,差點油門剎車一起踩,“你要給我兒子做干爸?”
“不是干爸,是干爹。”飛哥糾正我道,“你同不同意?”
我心里一陣慌亂,這神經(jīng)病要給我兒子做干爹,會不會教壞我兒子?后來想想自己多慮了,畢竟只是干爹,以后不給他們見面就行了。我連忙笑著說道:“怎么會不同意,高興還來不及呢?!?/p>
飛哥嘿嘿笑,“想你也得答應(yīng),你要不答應(yīng)我立馬就把你兒子扔到車外馬路上。”
飛哥這句話再次讓我失控,車子在路上玩了一個“S”擺尾,我咬牙說道:“那你試試,我不把你的雞巴扯到你的額頭上才怪?!边@句話我說得很有技巧,故意用了臟話,又帶些調(diào)侃,目的是告訴他,別以為你是神經(jīng)病就可以為所欲為,敢對我兒子使壞我一樣收拾你。
飛哥不以為意,反而開懷大笑,捧著兒子的臉道:“叫干爹?!眱鹤硬唤?,撅著嘴巴看我。我想認(rèn)就認(rèn)了,也沒什么,就對兒子說:“乖,毛毛,叫干爹?!眱鹤舆€是不叫,低頭玩手指。飛哥面色一寒,忽然神秘說道:“你叫干爹,干爹給你一個好玩的東西?!?/p>
兒子眼睛一下子亮了,奶聲奶氣道:“什么東西呀?”
飛哥嘿嘿一笑,從腰后摸出一把手槍,“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看這是什么?”
兒子立即伸手要拿,飛哥將手一揚,板臉說道:“叫干爹?!?/p>
我在一旁渾身發(fā)抖,一句話都說不出。我敢百分百地保證,他手里那家伙絕對不是玩具,但我又不知能說什么,只得睜大眼睛看著前方,期盼著車子不要失控。
兒子要兩手握著才能拿得動手槍,對著我和飛哥一陣“biu —— biu 你死啦”地叫,我這邊膽戰(zhàn)心驚,飛哥卻在那跟著兒子對干,單手比成槍,嘴里嗷嗷叫:“我沒死,你沒打中,啪啪啪,你死了。”
我用余光看見他倆,貌似在享受天倫之樂,我的心卻提到嗓子眼里,用了吃奶力氣才將方向盤握緊,心里暗想:他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從深圳跑到東莞?又為什么要去我家吃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浮出腦海。他知道我今天有一百萬!他又帶了槍,現(xiàn)在去我家,這是要趕盡殺絕?
我的瞳孔一下子變得巨大,面紅耳赤,呼吸急促,腦門上冷汗不止。不行,不能讓他得逞,這家伙是神經(jīng)病,沒人性的,他做起事來毫無章法,一不小心惹起火來,我全家的性命可就完了。
可是,我哪里得罪過他?想起來了,他是楊云的前夫,對楊云可謂是又愛又恨,我和楊云的關(guān)系曖昧不明,那天又頂撞過他,很難說他不是懷恨在心。今天我又帶了巨款,要說謀財害命也不是沒可能。無論從哪方面講,他都有理由對我下毒手。想到這里,我腸子都快悔青了。隨后深呼吸三次,沉住氣,然后慢慢琢磨怎么收拾他。
我計劃等到了小區(qū)門口先把兒子放下,讓門衛(wèi)看著,然后騙他說去買酒,載著他離開,不讓他知道我住的地方,就算他要害人,死一個總比死全家好。如此想著,我把車子慢慢停在小區(qū)門口,準(zhǔn)備實施計劃。兒子忽然說道:“爸爸,我要尿尿?!蔽疫€沒有反應(yīng),飛哥就推開車門,一把扯下兒子褲子,端著他朝外,“人間大炮,一級準(zhǔn)備,發(fā)射!”
24、
這回,我更加確定他是神經(jīng)病。腦袋后面破了一個洞,衣服后背都染紅了,他也不管,非要拉著我去喝酒。我好說歹說,才把他弄到醫(yī)院。在醫(yī)院包扎時他安靜了許多,或許是醫(yī)院里特殊氣氛的影響吧。醫(yī)生給他做了處理,另外還要做些簡單檢查,以確定他顱內(nèi)是否健康正常。
在外面等結(jié)果時,他問我:“你有沒有日過楊云?”我正對著醫(yī)院玻璃看自己嘴角上的青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孟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楊云好歹也是你前妻,說話就不能客氣些?”他脖子一梗,“那你要我怎么說?不說日說什么?”我立即一個扭身擺好架勢,聲音高過他,“怎的?你還想和我打一場?來撒。”后面出來一個小護士,厲聲呵斥道:“雷地做咩?要打出去打,死了直接進太平間?!?/p>
我趕緊灰溜溜地回來,和飛哥肩并肩坐好。小護士一進去,飛哥低聲對我道:“我敢保證,這個女子是個騷貨?!蔽艺f:“在你眼里,就沒有女人是正常的?”飛哥說:“你不信?我今晚就把她弄到床上。”我一擺手,“停,或許這個女子是你說的那種人,但并不代表所有女人都是那樣的,最起碼我知道有兩個人不是,一個楊云,一個我老婆?!?/p>
飛哥激動了,“誰說楊云不是?她當(dāng)年為了三百塊就和人……”
“你看見了?沒有!你沒看見你憑什么這么斷定?”
“她還跟所有和她有業(yè)務(wù)往來的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她還……”
“你看見了?還是沒有對吧?那你憑什么就認(rèn)為她是那種人?你有證據(jù)嗎?”飛哥一時愣住,啞口無言。我搖搖頭,換了語氣,語重心長道:“飛哥,坦白跟你講,楊云是個好女人,盡管很多男人都對她有想法,但沒有一個占到便宜的,她有她的原則。雖然我和她認(rèn)識時間不長,但她的本性我能看出來,她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憋w哥一時愣住,呆了半晌,最后又沖我低聲吼道:“不可能,她是個賤人,絕對的。她是不是和你那個過?對吧,所以你才會替她辯解?”
哪個過?怎么不說日過了?我歪頭看著他那扭曲變形的臉,心里想,得給他找點事做。我沉聲說道:“盡管我對她有過想法,但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最主要的是,楊云也不可能隨便和人發(fā)生關(guān)系,她不是那種人。要是你還不信,我和你打個賭,你不是說什么樣的女人你都能讓她乖乖躺到你床上嗎?那好,我就來和你賭楊云,不管你用多長時間,她也不會乖乖地躺到你床上,要是我輸了,我就跪在你面前替你舔鞋底!”
飛哥開始呼吸急促,瞳孔慢慢變大,肩膀劇烈顫抖,末了一咬牙,“好,我和你賭。”飛哥就是飛哥,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我在后面喊著:“哎,你檢查報告還沒出來呢。”他頭也不回地擺手,“不用拿了,我腦子有問題賴不上你?!?/p>
我在心里嘀咕:不過是抱著你摔了一下,還能摔出什么問題?想賴我還賴不上呢。我又想到寶馬鑰匙,再去追他已經(jīng)沒了人影,我心想也好,這一頓打也不能白挨,這車子就借我玩兩天。一想到明天就可以開著寶馬四處亂竄,我就如同當(dāng)年準(zhǔn)備趁醉將老婆推倒前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