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泥點(diǎn)呢，”他的話言簡(jiǎn)意賅?！斑@兒有一小塊水漬?？磥硎氰F證如山了!”他把鞋遞還給女傭，基頓哆哆嗦嗦地將它們擱回到袋中。埃勒里立刻瞇起了眼。盡管鞋架上的其他鞋都是跟朝上放著，但她在放鞋時(shí)卻將鞋跟朝下放入了袋中。

“昂德希爾小姐!”埃勒里又從袋中取出了那雙鞋。管家一臉慍怒，不情愿地站起身來。

“是卡莫迪小姐的嗎 ”埃勒里遞過鞋去，問道。

她瞥了一眼。“是的?！?/p>

“看來我們達(dá)成了共識(shí)，”埃勒里慢吞吞地說道，言語間透著些歡欣?！奥闊┠堰@雙鞋擱回袋里。”

她一聲不吭地照辦了。埃勒里觀察得非常仔細(xì)：她重復(fù)女傭的全套動(dòng)作。鞋放入袋中時(shí)鞋跟朝下，這樣一來，鞋頭與飾扣便從袋口探了出來。埃勒里暗自笑了笑。

“韋斯特利!”他立刻喊了一聲。韋弗不耐煩地走了過來。他剛才一直站在窗邊，憂郁地俯瞰著第五大道的車水馬龍……輪到韋弗時(shí)，他先一把抓住鞋跟，將它們揪了出來，然后，鞋頭朝下，猛地又將鞋塞了回去。

“干嗎這樣 ”埃勒里問道。兩個(gè)女人確信他真的生氣了，便都惴惴不安地閃身躲開了壁櫥。

“怎么啦 ”韋弗反問道。

埃勒里微微一笑?！皠e這么沖動(dòng)，哈姆雷特 ……你為什么要這么放鞋呢 ”

韋弗瞪著他?！霸趺?，它們不都是這么放著的嘛，”他淡淡地說，“我又為什么要?jiǎng)e出心裁呢 ”

“噢，”埃勒里說，“有道理……昂德希爾小姐，其他鞋子都是鞋跟朝上，您為什么偏偏要讓這雙鞋鞋頭朝上呢 ”

“這還用問嘛，”管家譏諷道，“這雙黑皮鞋上有大扣子。您難道沒看見嗎 韋弗先生將它們頭朝下擱進(jìn)去時(shí)，那些扣子都掛到袋子上了!”

“非同尋常的女人!”埃勒里低聲咕噥了一句?！捌渌语@然都沒有飾扣……”管家的目光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將三人丟在壁櫥前，自己默默地在屋中踱起了步子。他噘著嘴，看上去心事重重。突然，他轉(zhuǎn)向了昂德希爾小姐。

“請(qǐng)您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一遍這個(gè)壁櫥，昂德希爾小姐。如果可能的話，請(qǐng)告訴我，是否有什么原該在那兒的東西不見了……”他示意管家過來，自己退到了后面。

管家忙碌起來，她的那雙手又麻利地在長(zhǎng)裙、帽盒、鞋子上忙了一遍。韋弗、女傭和埃勒里全都無言地看著她。

她突然停了下來，疑惑地看看鞋袋，又抬頭看看頂架，稍稍猶豫了一下，轉(zhuǎn)向了埃勒里。

“我沒法肯定，”她若有所思地說，那雙冷冷的藍(lán)眼睛捕捉著埃勒里的視線?！暗矣X得，弗倫奇夫人的東西該在的全都在，倒是伯尼斯小姐的兩件東西不見了!”

“不會(huì)吧?！卑＠绽锏偷偷刈哉Z道。他似乎并不是很吃驚?！翱隙ㄊ且豁斆弊雍鸵浑p鞋，對(duì)吧 ”

她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澳闶窃趺粗赖?？……是的，你說的沒錯(cuò)。我記得幾個(gè)月前曾替弗倫奇拿些東西過來，當(dāng)時(shí)伯尼斯讓我把她的灰色小圓帽也帶過來。我照辦了。噢，還有她那雙灰色的小山羊皮平跟皮鞋――鞋子和帽子是兩種不同的灰色――這些東西我肯定曾帶來過……”她突然轉(zhuǎn)向多麗斯 基頓。

“它們?cè)诓崴剐〗愕囊鹿窭飭?，多麗?nbsp;”

女傭使勁搖了搖頭?！安辉?，昂德希爾小姐。我有好長(zhǎng)時(shí)間沒見到它們了?！?/p>

“那就對(duì)了。一頂灰色的小圓氈帽，沒有飾物；一雙灰色的小山羊皮便鞋。它們都不見了?！?/p>

“確實(shí)就是它們。”埃勒里一邊說，一邊微微地向管家欠了欠身。昂德希爾小姐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罢媸翘兄x你們二位了……韋斯特利，請(qǐng)把昂德希爾小姐和膽小的基頓送到門口好嗎 讓門外的弟兄帶她們下樓去見韋利警官；至少在眾人上來前，千萬別讓韋爾斯警督看到她們……昂德希爾小姐，瑪麗昂 弗倫奇肯定正期盼著您慈母般的親切關(guān)懷，再見?！彼俅蜗蚬芗仪妨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