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很失望？”

“我想這是難免的。我視他為另一個霍華德?沃德爾，但他不是。而且我以為我可以早點退休了。照現(xiàn)在看來，我還得繼續(xù)經(jīng)營個五年，不過我想我知道到時候誰會來接手。”

“替你負責外國版權(quán)的那個人。”

“你說對了!到那個時候，她的打字就不重要了，因為她自己會有一個秘書。告訴我，你怎樣么知道的？”

“我只是無意間猜中了?！?/p>

“開玩笑。你不是猜的。你說的時候充滿了絕對的信心。為什么你會知道？”

“從你的聲音，當你提到她時的語調(diào)，還有你的眼神?！?/p>

“沒有比這些更具體的？”

“沒有?！?/p>

“了不起。她不知道我有這樣的想法，沒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我有這樣的想法。你一定是這一行里的高手，斯卡德先生。這是不是你工作的方法，跟人說話，聽他們所說的話，然后當他們說話的時候，觀察他們的神情？”

“那是最主要的部分，”我說，“也是我最喜歡的部分?！蔽覀冋劻艘粫何业墓ぷ?，然后我問起格倫?霍爾茨曼的薪水。

“他每年都有加薪，”她說，“但比大的事務(wù)所付給剛出校門的新人還是少很多。當然他們在這些人身上每個星期可以榨出七八十小時的工作時間，而我告訴過你我們對格倫的要求非常少。不過他賺的錢足夠他生活充裕。他來的時候還是單身，當他結(jié)婚時，他很聰明的娶了一個富家女。我說錯了什么嗎？”

“他說他的太太很有錢？”

“可能沒這樣直接，但我得到的印象是這樣?！?/p>

“她是一個藝術(shù)工作者，”我說，“以獨立繪畫維生。她住在下東城一棟破舊的廉價公寓里?！?/p>

“這意外了?！?/p>

“他在這里遇見她的，”我繼續(xù)，“她來此向你的藝術(shù)指導(dǎo)展示她的作品，而他一眼就看上她了。據(jù)我所知，一切都很浪漫的，雖然跟你們的戀愛經(jīng)過很不一樣?！?/p>

“談戀愛不知是否能用來形容我們?！彼f，“但請再繼續(xù)說下去。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p>

“他的猛烈追求讓她神魂顛倒。他們認識一個月后，他就向她求婚?！?/p>

“在我的印象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止這么短。”

“你從來沒見過他太太？”

“沒有。我知道她從丹佛來的，婚禮也在那里舉行。辦公室的同事都沒有參加。所以我想他們只請了家人?！?/p>

“她從明尼阿波利斯的郊區(qū)來的，”我說，“我的印象是，當她搬到紐約后，她跟她的家里就不再來往。他們在市政府結(jié)的婚，之后去百慕達度的蜜月?！?/p>

“那么她的父親大概不會在維爾和艾斯本41建滑雪度假村吧?！?/p>

“我不記得她告訴我這回事，不，我不覺得她父親做這類的事。當他們蜜月回來時，格倫給了她一個大驚奇，一棟新公寓。他用他父母遺留下來的錢付頭期款。”

“我的印象是，他勉強才讀完法學(xué)院?！?/p>

“說不定他省下了午飯錢?！?/p>

“那棟公寓――”

“不大，有兩間臥室，但視野好極了。我想至少值二十五萬?！?/p>

“是新的，是不是？建筑商會幫忙安排，所以你只需要付百分之十的頭款。他只需要兩萬五千塊就夠了。但他每月分期付款是不是會有問題？”

我對她解釋，分期付款一點也沒問題。他用現(xiàn)金買的房子。

她瞪著我，“他哪來的錢？”

“我不知道?！?/p>

“當然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他一定盜用公款。但二十五萬？我想不太可能，不過每個人都會這樣說。在過去一年里，我已經(jīng)聽過在出版界有兩樁盜竊公款的例子。有一樁就高達六位數(shù)。這兩樁案子都很快的被遮蓋過去，兩樁都牽涉到可卡因，只要牽涉到毒品似乎特別容易產(chǎn)生那樣的行為。吸毒造成了強烈的偷錢動機，同時影響一個人的品格及判斷力。格倫用可卡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