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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遇見神(4)

蔡康永留學(xué)洛杉磯的癲狂歲月:LA流浪記 作者:蔡康永


這都已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然而,拜我象牙君室友之賜,我竟然跟著位傳奇的提摩西 靈蕊,發(fā)生了跨越時(shí)空的聯(lián)系。故事開始于,我喝下一杯可樂。

聊起這所加州大學(xué)的圣塔菰滋分校,象牙室友倒給我一杯可樂,裝在玻璃杯,還加了冰塊,叮當(dāng)作響。

這很可疑――丟給我一罐可樂,讓我自己拉開,這才正常。竟然會(huì)替我倒好在杯里,還代加了冰塊,我應(yīng)該立刻就起疑的。

可是我沒有任何懷疑,咕嚕咕嚕就把可樂灌了下去。我的腦子,正被“迷幻大學(xué)”的奇特概念給塞滿了,哪會(huì)在乎可樂的事。

“照你的說法,這所加州大學(xué)的圣塔菰滋分校,連教授們都整天在嗑藥??”我問。

“他們不必整天嗑藥,他們只是用心研究迷幻藥。”象牙君瞟我一眼:“難道法學(xué)院的教授整天都去犯法、醫(yī)學(xué)院的教授整天都打針吃藥嗎?”他拿了四五本書給我看,都是三四十年前的舊書,作者照片看起來都挺神氣的,不是哈佛、就是耶魯?shù)哪贻p教授。

“這些人現(xiàn)在都聚到圣塔菰滋去?”我問。

“嗯……如果還有點(diǎn)神智的話……”

“那這位提摩西 靈蕊呢?他現(xiàn)在也在圣塔菰滋分校嗎?”我問。

“不,康永,他不在圣塔菰滋,他在你剛剛喝掉的這杯可樂里。”象牙君指指我手上的空杯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很困惑看看受傷的空杯子,里面除了半融化的冰塊,什么都沒有。

“康永,LSD大師提摩西 靈蕊,已經(jīng)死了。”

“那又怎樣?”我問,“為什么他會(huì)在我的可樂里?”

“康永,我剛剛把靈蕊大師的骨灰,溶在你的可樂里,親愛的康永,恭喜你,你已經(jīng)跟大師合而為一了……”象牙君舉杯祝賀我。

我張大嘴巴,好幾秒說不出話來。

“……象,象牙君……你給我喝骨灰?……你,你怎么……”

“你不先謝謝我嗎?康永,”他瞇起眼睛,“你知道這有多珍貴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愿直接用鼻子把大師的骨灰吸進(jìn)他們的靈魂里面嗎?”

我比較鎮(zhèn)定下來,我露出微笑:“我差點(diǎn)被你騙到了,你怎么可能有靈蕊大師的骨灰,哈哈……”

“康永,你知道靈蕊大師埋葬在哪里嗎?”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在太空……”象牙君悠然神往地抬起頭來,“提摩西 靈蕊的骨灰,得到太空總署的特許,被攜帶到太空去,飄撒在無窮無盡的太空中了。他老人家在地球上被埋沒了這么多年,畢竟最后能安葬在浩瀚宇宙之中,總算符合他一生迷幻的功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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