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們發(fā)現(xiàn)她已訂婚,他還求她嫁給他--""我母親的事你說得對。
""我很高興你這樣想,德夫林。
""我也有話要告訴你,莉莉,你可能會大吃一驚。
就像你說的一樣,我母親不是自殺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莉莉把手放在脖子上,好像我已告訴她我母親是被人掐死的一樣。
"噢,不,可憐的人兒。
我希望……你知道,德夫林,我常常想是會有人傷害她。
我是說那種環(huán)境。
我常常想那不太可能會是意外,她不太可能把馬和車放在那兒,走那么遠(yuǎn)到山下邊去。
""弗朗西斯·斯特德殺了她。
"我說道。
莉莉雙手捂住臉,只有眼睛露在外邊。
她盯著我,好像我是弗朗西斯·斯特德,正在向她坦白罪行。
"你怎么知道的?"她問道。
"弗朗西斯·斯特德告訴了庫克醫(yī)生。
"我說。
"在北格陵蘭探險的時候,弗朗西斯說,如果母親告訴他我父親是誰,他就放了她。
他說如果她對他撒謊,編一個名字騙他,他就會回來,把我們都?xì)⒘恕?/p>
""哦,我的上帝,怎么會有人干這樣的事?哦,我可憐的阿米莉亞,我可憐的朋友。
我曾想過會是別人殺害了她,可我從沒懷疑過是弗朗西斯。
一方面是因為他住在布魯克林,一方面是覺得他無關(guān)緊要。
如果他突然出現(xiàn)在圣約翰斯,人們會注意到他,聽到她的死訊時會想起看到過他。
哦,我的上帝,我覺得好像才聽到她去世的消息似的。
""很抱歉,或許我不該告訴你。
"我說道。
她站起身,繞過桌子,手向我伸來。
我站起身,把她摟在懷里。
我覺得她過來是想讓我安慰她,后來我才意識到,她早從我眼里看出來了,需要安慰的人是我。
從來沒人像莉莉這樣談?wù)撨^我母親,庫克醫(yī)生都沒有,這讓我覺得母親鮮活起來。
我剛剛告訴莉莉我母親的死,不是庫克醫(yī)生的阿米莉亞,或是弗朗西斯·斯特德的阿米莉亞,甚至都不是莉莉的表親。
莉莉跟我談?wù)摰姆绞?,讓我覺得我記住了她,讓她看起來更熟悉,如同我在她描述的女人中認(rèn)出了我自己,我心里的她終于站在了面前。
我哭了。
莉莉也哭了。
"不要告訴克里絲丁,我想自己告訴她。
"我說道。
克里絲丁回到曼哈頓后,我告訴了她。
我有些擔(dān)心,我離奇的故事,庫克醫(yī)生給我的信,我母親的死等等會把她嚇跑。
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她,就像我跟莉莉說的一樣。
我提到弗朗西斯·斯特德是死在庫克醫(yī)生手上,庫克醫(yī)生承認(rèn)自己沒到過北極。
我也說皮爾里。
我沒有要求她們保守秘密,我知道她們會的。
我已下了決心,我們之間不該再有秘密。
克里絲丁用力抱著我,一邊抽泣,一邊擁抱,還小聲喊著我的名字。
我跟她說了"斯特德家那娃"的事,說了達夫妮叔母。
我告訴她我在信號山的那一夜,我愚蠢地跟達夫妮叔母鬧翻了,我覺得她肯定不會再對我有信心,她會和別人一樣,認(rèn)為我是個"斯特德家的男孩"。
我還告訴她,我是怎么離開圣約翰斯,又怎么到紐約見到庫克醫(yī)生的。
我告訴她我在"達科他"的生活,在布魯克林那座傷心的房子里,那些落滿灰塵的家具。
晚上我和庫克醫(yī)生在客廳里交談。
伊塔。
皮爾里。
華盛頓。
哥本哈根。
庫克醫(yī)生的坦白。
我常常去她們家。
我盡量不去想庫克醫(yī)生。
我們幾乎不提他。
有一次,我正和她們吃晚飯的時候,莉莉不斷找借口要到樓上去,要讓我們單獨在一起。
她時不時會上樓幾分鐘,然后下來,也不說她去干什么去了。
可能是莉莉第五次上樓的時候,克里絲丁挪過椅子,坐在我的身邊。
我們的腿挨在一起。
她的手放在膝蓋上,看著我。
"你得讓我母親再上幾次樓才會向我求婚嗎?"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