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得好好伺候著,其官不大但權(quán)利超大,整個集團所有對內(nèi)對外的合同原件、往來資料全部要在她那里備檔一份,要找一些原始資料必須得去求她,而且各公司的公章、合同章什么的也全保管在她手里,每次投標(biāo)、簽合同都要去麻煩她。拉丹也是老員工,跟白骨精走得又近,估計受其風(fēng)格影響,她的脾氣也同樣火暴得不得了,軟硬不吃,除了老板、白骨精和一些分公司一把手外,無論是誰,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她兇狠無比地炮轟一頓。
拉丹在公司里整個一中東恐怖分子,隨時隨地都可能搞一次恐怖襲擊。記得有一次投標(biāo),裘千仞這廝拖到快下班才把報價做出來,等我們裝訂好標(biāo)書打算去封標(biāo)時已經(jīng)到了下班時間。梁紅玉曾經(jīng)多次領(lǐng)教過拉丹小鋼炮的威力,不敢去找她封標(biāo),沒轍,我只好硬著頭皮親自出馬。等到秘書室時,拉丹已經(jīng)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出門,看到我抱著一大摞投標(biāo)文件,小臉上立馬狼煙滾滾,還沒等我開口,她就一串連發(fā)炮彈讓我好好地喝了一壺。她那話說得比起白骨精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幸好我也是野戰(zhàn)軍老臉皮,要換一般人早就挖地縫逃之夭夭了。等拉丹第一波攻擊進入尾聲的時候,我這才觍著小臉,笑容滿面、柔情似水地哀求她幫忙??偹闶峭稑?biāo)這等大事,她自己也不敢耽誤,滿腹牢騷中還是大發(fā)慈悲幫我封了標(biāo)。工作結(jié)束后,我自掏腰包拿了一百塊給她打車,她還算能分辨是非,第二天又沒事人似的把發(fā)票和找零還給了我。
“美女,好像不開心嗎?哪個天殺的又惹你了?”我獻媚一般問道。
“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就一肚子的火?!崩ぢ犃宋业脑挘闹械男』鹈珧v地又燃燒了起來,“剛才電視臺那個臭娘們在電話里威脅我。”
“不會吧,還有人敢摸老虎屁股?”
“你少來了,我又不是母老虎?!崩ぐ琢宋乙谎?。
“她跟我要公司欠他們的廣告費,我說這個月沒排計劃,讓她等下個月。我操,這個死女人陰陰地跟我說她手上還壓著我們公司和樓盤的一些負面新聞資料。媽的,你要錢歸要錢,竟然還威脅老子。”
我心里暗笑,說話真夠生猛的,你丫到底是男是女?。?/p>
“也是啊,一碼歸一碼,把兩件不相干的事扯一起干嗎呢?”我附和道。剛說完這話,我自己就糊涂了,奶奶的,我到底是站哪邊的啊?我到底是要對方報出來還是不報出來呢?
“是啊,老子最煩威脅了,你愛報不報?!崩ひ琅f憤憤然我行我素的態(tài)度。
我心里暗暗咂舌,這女人,牛!換任何人都沒這個膽跟那些可以翻手是黑、覆手成白的媒體叫板,整個公司估計也就她敢放這狠話。
食堂真是個好地方,一頓飯工夫就能把公司里大大小小、雞毛蒜皮、值得一說、不值一提的各種新聞一網(wǎng)打盡。食堂其實就他媽的是黑板報、就是小喇叭、就是播放機。
除此之外,食堂還是一個大舞臺,早早晚晚各色人等都會在這里粉墨登場,你方唱罷我登場。這不,我們剛吃沒幾分鐘,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就走入了我的視線——鐘山狼。
已經(jīng)遠調(diào)東海市、一個月才回一次江中慰問老公的琵琶女此時笑容滿面地推門走進食堂,在她身后跟著的是鐘山狼。
我低頭吃飯,裝做沒看見,琵琶女卻沒心沒肺地走到我身邊使勁地拍了我一下,道:“看到師傅也不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