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問你文件里面寫的是什么。”萊斯莉提醒伍德羅,將他從意識領域之外拉回。
“文件是在描述一樁大丑聞?!?/p>
“在肯尼亞嗎?”
“內(nèi)容被列為機密?!?/p>
“被特莎?”
“少裝蒜了。她有什么資格將任何東西列為機密?”伍德羅動了肝火。對于情緒失控感到后悔時已經(jīng)太遲。
你一定要強迫他們采取行動,桑迪,你在催促我。你的臉色因為痛苦與勇氣而蒼白。你夸大做作的沖動并未因真正的悲劇而消減。你的眼睛淚水盈眶,自從產(chǎn)下死胎后,眼珠就一直在淚海中游泳。你的嗓音聲聲催人,同時也聲聲愛撫,一如以往在不同程度間左右游走。我們需要支持者,桑迪。在我們?nèi)ψ又獾娜?。這個人必須具有官方身份,而且必須很能干。答應我。如果我能信任你,你也能信任我。
所以我說出口了。和你一樣,我也會一時沖動而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我相信。相信上帝。相信愛。相信特莎。我們一起在舞臺上時,我相信。每一次我來找你,都會不由自主出賣自己,而你也希望我這么做,因為你同樣也沉迷于禁忌關系與戲劇場景。我答應,我說,而你也逼我再說一次。我答應,我答應。我愛你,我答應。這就是暗示現(xiàn)在可以親吻我的嘴唇,道出可恥承諾的嘴唇:親吻一下封住我的嘴,訂下契約;匆匆一擁束縛住我,讓我嗅嗅你的頭發(fā)。
“文件放在袋子里送到在倫敦的相關副部長那里。”伍德羅解釋給羅布聽,“在那時才加上機密等級。”
“為什么?”
“因為文件中含有嚴重的指控。”
“對誰不利?”
“拒答,抱歉?!?/p>
“是公司嗎?還是個人?”
“拒答。”
“文件共有多少頁,你記得嗎?”
“十五頁。二十頁。還有個附注之類的東西。”
“有沒有相片、插圖、物證之類的東西?”
“拒答。”
“有沒有錄音帶?磁盤——告白、陳述的錄音?”
“拒答?!?/p>
“你把文件送給哪位副部長?”
“伯納德·佩萊格里爵士?!?/p>
“這里有沒有留副本?”
“我們的政策是這里敏感數(shù)據(jù)放得越少越好。”
“你自己有沒有留副本?”
“沒有?!?/p>
“文件是打印的嗎?”
“誰打的?”
“文件是打印的還是手寫的?”
“打印的?!?/p>
“誰打的?”
“我不是打字機專家?!?/p>
“是電子打印機,還是文字處理機?或是計算機?你記不記得是什么樣的打印稿?字體呢?”
伍德羅對他很不悅地聳聳肩,接近粗暴的地步。
“比方說,不是斜體字吧?”羅布不放過。
“不是?!?/p>
“還是那種半連接起來的假手寫字體?”
“是極為普通的羅馬字體?!?/p>
“計算機打字?!?/p>
“對?!?/p>
“這么說來,你的確是記得了。附件也是打印的嗎?”
“大概吧。”
“同一種字體?”
“大概吧?!?/p>
“所以大約是十五到二十頁,是極為普通的計算機打的羅馬字。謝謝你。倫敦方面有沒有給你回音?”
“最后有?!?/p>
“從佩萊格里那邊?”
“可能是佩萊格里,也可能是他的部屬之一?!?/p>
“內(nèi)容是?”
“不需要采取行動。”
“有沒有說明理由?”還是羅布在問話,問題丟出來有如出拳。
“文件中所謂的證據(jù)具有宣傳意味,為此進行任何詢問皆徒勞無益,將使我國與地主國產(chǎn)生嫌隙?!?/p>
“這個答復,不采取行動,你有沒有告訴特莎?”
“有,但沒有說得這么詳細?!?/p>
“你到底跟她怎么說的?”萊斯莉問。
這樣的回復方式,是因為伍德羅采取了實話實說的新策略,還是某種想告白的本能?“我以自己認為她比較可以接受的方式告訴她,顧及她的身體狀況,顧及她剛生下死胎,顧及她對文件的重視程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