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大圣人,”施拉克嚷道,“我能在自己的水上行走。你們曾聽說過施拉克在小餐館的受難和在冷飲店的痛苦①嗎?隨后我拿耶穌身上的傷口和我們家積蓄零錢一樣積蓄我們零碎罪孽的神奇錢包作比較。這真是個了不起的想法??墒乾F(xiàn)在,讓我們仔細(xì)研究一下,我們自己身上的洞,以及這些天生的傷口所通向的一切。在人的皮膚底下,是一座奇妙的莽林,在那里血管像茂盛的熱帶植物似的懸掛在過于成熟的器官旁,野草似的內(nèi)臟紅黃相間,纏結(jié)在一起蠕動。就在這座莽林里,從巖灰色的肺飛到金黃色的腸子,從肝飛到眼睛又飛回到肝,有一只叫作靈魂的鳥兒。天主教徒想用面包和酒獵取這只鳥,希伯來人想用金尺,拖著鉛一樣沉重的雙腳的新教徒想用鉛一樣沉重的言辭,佛教徒想用姿態(tài),黑人想用血。我呢,用唾沫吐他們?nèi)w。呸!我也號召你們吐。呸!你們會剝制鳥兒嗎?不,親愛的聽眾們,剝制動物標(biāo)本不是宗教。不!一千個不!我要告誡你們,在身體莽林里的一只活鳥要比圖書館閱覽桌上兩只剝制的鳥好得多?!?/p>
他一邊布道一邊愛撫。等他講完,他那張三角形的臉已像一柄小斧的刀刃那樣砍在她的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