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有賀成公司，還要蝴蝶做什么？

分明因為蝴蝶是芳好的心血，他不忍公司落在別人手上。

啊，這一番心意不易解釋。

“葉小姐，我還有下一站，武士橋那邊有一家店……”

芳好說：“你趕快去工作，這里由我付賬。”

他臨走說：“多謝葉小姐給我機會?！?/p>

芳好笑：“真老套，是你的雙腿滿街跑，多謝你的飛毛腿好了?！?/p>

李童走了之后，芳好一個人坐在茶座里，直至天黑。

那年輕人說得對，春天已經(jīng)來了，天氣回暖，情侶雙雙對對開始出現(xiàn)，氣氛完全不同。

回到公寓，芳好撥一個電話給亮佳。

林泳洋來聽電話，一時沒聽出芳好聲音，只說：“請等等?！笨墒请姽饣鹗g，他沖口而出：“芳好，是芳好嗎？”

芳好笑了。

泳洋大叫：“亮佳，快，快，是芳好?！?/p>

只聽得亮佳啪啪啪趕著跑來的聲音。

芳好不禁也叫：“孕婦，小心?！?/p>

亮佳接過電話，吸進一口氣：“芳好，你在什么地方？還不回來!”

芳好笑嘻嘻：“你倆正在享受家庭樂？”

“芳好，我懷男胎。”

芳好有點失望：“也好，可以幫手擔(dān)擔(dān)抬抬?！?/p>

“芳好，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

“我已經(jīng)聽說了?！?/p>

“這足以叫你感動?！?/p>

芳好不出聲。

“他把游艇都出售了，倒不是籌現(xiàn)款，而是因為沒有時間耍樂，現(xiàn)在他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p>

“啊，想必是要補回以前浪費的歲月?！?/p>

“整個人都變了，他現(xiàn)在有足夠的精神寄托?！?/p>

芳好不出聲。

“我們各人都好，喂，你也該回來了，球鞋也已經(jīng)踏遍歐洲諸橋?！?/p>

芳好輕輕說：“何時歸看浙江潮?！?/p>

亮佳等待她答復(fù)。

“我在春節(jié)左右回來?！?/p>

“是你自己說的啊?！?/p>

芳好掛上電話。

林泳洋說：“快抄下來電顯示上的號碼?！?/p>

亮佳打過去問，十分訝異：“是一家青年會。”

泳洋微笑：“葉芳好是永恒的大學(xué)生。”

亮佳說：“你別把芳好的消息傳出去。”

“我剛想告訴方有賀，芳好有電話來?！?/p>

“不，免得一有變化，他又失望。”

“亮佳，你說得對?！?/p>

“最近他吃了很多苦，大家得好好體諒他?！?/p>

“真沒想到他對葉芳好那樣真心?！?/p>

“蝴蝶也沒有辜負他，已經(jīng)替他賺錢?！?/p>

“他仍住在有成的公寓里？”

“房子已經(jīng)賣掉，他也很少回家，有時睡在公司里。”

“原來方有賀那樣能吃苦。”

大家都嘖嘖稱奇。

春節(jié)，他們在葉家團聚過年。

葉太太左邊肩膀關(guān)節(jié)酸痛，到了年紀(jì)，一定有此類惱人的小毛病，穿衣脫衣都得叫人服侍。他們在一起打牌。

忽然葉太太說：“不玩了。”

有成連忙哄撮：“我們?nèi)ス淠晗??！?/p>

“這芳好算是什么？過年也不回家?！?/p>

“她選擇避年。”

“她是懲罰我。”

“沒有的事。”

“亮佳，打電話叫她回來，初三不見人，我就當(dāng)沒生過這個大女兒?！?/p>

大家都笑。

“沒人相信我？喲，我左肩痛得快掉下來?！?/p>

亮佳連忙服侍她吃止痛藥。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女傭去開門。

只見有人拎著行李進屋。

葉太太呆視門口：“這是誰？真像芳好，假使真是芳好就好了?！?/p>

那人走到燈下：“媽，正是我?！?/p>

“芳好!”

大家歡呼，一擁而上。

芳好回來了，身上運動服穿得有點臟，頭發(fā)長長，梳根馬尾，不施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