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出,盡管我試圖教你去理智、清晰地分析一個案子,但你總是要從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開始。這自然會讓你迷失方向,因為這是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這跟這愚蠢島國里的任何一個笨蛋偵探?jīng)]有什么兩樣?!?/p>
“先入為主?”我憤憤不平地反駁道,“根本就沒有什么先入為主的問題。不管亞德利先生是否早就知曉這個案子,不管究竟亞德利先生或者是盧卡斯先生哪個是從犯,有件事是確鑿無疑的――在這件案子里,厄普頓絕對不是無辜的。”
“我想你從來就沒注意過,”角落里的老人諷刺地反駁道,“在那個特殊的早上,厄普頓做的那些非常可疑的事。”
“當(dāng)然,他做的事情非??梢?。這正是我的論據(jù)啊?!?/p>
“那么,你從來就沒有注意過我分析案件的方法?一件案子,一個聰明的手法,當(dāng)它看起來那么一目了然,像是個沒頭腦的人干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分析分析他在警察面前布下的聰明的誘餌了。”
“我就是這樣的??!這就是為什么我,其他一些人以及媒體,我們都相信厄普頓故意把事情搞得如此笨拙,來掩護(hù)他的同伴。剩下的問題就是,到底誰是他的同伙?!?/p>
“那他一定是一個極度無私的人,還特別具有犧牲精神?!?/p>
“你什么意思?”
“根據(jù)你的說法,厄普頓故意把一堆自己的犯罪證明撂在那里,只是為了掩護(hù)他的同伴。最開始,他故意表現(xiàn)得那么夸張、不自然;接著,大聲宣布他要帶走那把切雞肉的刀;最后,他利用臨走前的一點點時間,把那把血跡斑斑的刀和卡米歇爾夫人的房門鑰匙一起藏在墊子下。你一定覺得這個人無私極了吧,要知道,一旦他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條。并且,除非能找到更多的證據(jù),不然他的同伙會一直逍遙法外?!?/p>
“是啊,有可能就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說;“這當(dāng)然是周密計劃的一部分。很多人認(rèn)為厄普頓和亞德利是很好的朋友――甚至是弟兄倆。誰知道呢?!?/p>
“是啊,誰知道呢?!彼p蔑地重復(fù)了一遍我的話,他越來越激動,他那修長的瘦手指又在不停地擺弄那根繩子,打出復(fù)雜又令人入迷的結(jié),然后狂熱地解開它們。
“兄弟兩個一般來說會這么肝膽相照嗎?以至于他們愿意為對方上絞刑架?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為什么警察就是找不到厄普頓呢?他是怎么逃跑的呢?他在哪里?難道是地球把他給吞了嗎?”
“一個像他那樣的傻瓜,犯罪時一點后路都不給自己留的傻瓜,他不應(yīng)該藏得連警察也找不到。這個笨蛋,他在證人面前挑選作案兇器,然后又把血跡斑斑的兇器留在必定馬上會被找到的地方。你怎么就會相信,這么徹頭徹尾的笨蛋能逃脫警察的追捕呢?不是一天,一個星期,也不是一個月,而是將近兩年的時間啊。這能說明什么呢?既然你們都相信,這個從頭到尾計劃這樁兇案的同犯,在變成混球之前是個天才。為什么警察們,跟你一樣傻,還愚蠢地相信,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他一定會落網(wǎng)?!?/p>
“這就是我說的啊。他這樣做是為了掩護(hù)他的同伙?!?/p>
“他的同伙!”滑稽的老人幾乎沒有喘息的機(jī)會,他甚至比剛才更激動了。
“是啊,一個他摯愛的同伙――你說可能是他的兄弟。不可能,他愛這個家伙比對自己親兄弟還多一萬倍。”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