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服務(wù)的時候,”戈布爾對著那人的背吠叫,“你們就得給我服務(wù)!”
“但愿你喜歡甲醇的味道?!蔽腋嬖V他。
“我們原本可以好好相處的,”我的話他充耳不聞,“假如你有點腦子的話?!?/p>
“是呀,假如你還能有點禮貌、身材再高六英寸,而且長相好看些、名字取得像話一點,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停止你的自我膨脹。我們或許真能好好相處呢!”
“不要跟我要嘴皮子!我們剛才說的是米切爾,”他很快地說,“還有那個你想在山上搞她一下的女孩子?!?/p>
“她是在火車上碰到米切爾的,她對他的觀感跟我對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他在她體內(nèi)燃起一股渴望,想要全力脫離此人的渴望?!?/p>
這么說只有白費唇舌,這家伙的臉皮之厚,唯我曾祖母有資格相較。
“所以說,”他冷笑道,“米切爾和她只是一個在車上相遇,了解后就成了令她倒胃口的男人;所以說,她是為了你而拋棄米切爾的了?你當(dāng)時剛好就在一旁,真方便嘛!”
服務(wù)員把食物送上來,夸張地?fù)]動手臂擺設(shè)東西,有蔬菜、沙拉和放在紙巾上的熟肉卷。
“需要咖啡嗎?”
我告訴他一會兒再送。戈布爾說好,并追問怎么還沒看到他那杯酒。服務(wù)員嘴巴上說馬上來——聽他的口氣,恐怕想讓他再等幾個小時。戈布爾嘗了一口肉卷,面露驚訝之色,“媽的!還真不賴?!彼@呼著,“店里客人這么少,我還以為是間鳥餐廳呢!”
“看看你的表,”我說,“還不到夜間活動時間。這種地方就是這樣,更何況旅游旺季也還沒到?!?/p>
“沒錯!是不夠晚?!彼炖镞吔罇|西邊說著,“要再晚一些。有時候得等到凌晨兩三點哪!那時候才出門拜訪親朋好友。老兄,你是住朗齊奧旅館,對不對?”
我看著他沒回話。
“要我畫地圖給你嗎,兄弟?我一做起事來是不分白天晚上的?!?/p>
我沒說什么。
他抹抹嘴,“剛才我說到有人在石頭底下卡住時,你好像很不自在呢,還是我搞錯了?”
我還是不搭腔。
“好!死不開口。”戈布爾獰笑著,“原先我打算跟你一起干這一票的。你頗有點架勢,也挺能挨揍。可惜你不懂規(guī)矩,你缺少干這一行的重要條件。在我們那里,不用大腦是活不下去的。你們這里好像只要作作日光浴、順帶少扣個兩顆扣子就能混了?!?/p>
“你想怎么樣就直說!”這幾個字是從我齒縫里擠出來的。
即使話說得不少,他吃東西的速度可沒慢下來。他推開盤子,喝了幾口咖啡,接著從背心里掏出牙簽
“老兄,這是個有錢的城市。”他慢吞吞地說,“我研究過,下了苦心去了解,甚至還找人討教。他們說在這個美麗的國度里,有錢人能泛濫成災(zāi)很少見,而這里便是其中之一。在埃斯梅拉達(dá),你得屬于某個團(tuán)體,否則你就什么都不是!而想要被接納,當(dāng)個有名有姓的家伙,或是想跟社交名流親近,就得先有一定的階級地位。這里有個人,他曾在堪薩斯做黑道 生意,撈了五百萬美元。之后他買土地、分散投資,還蓋房子,城里幾棟最好的房子都是他的。但是他并不是海灘俱樂部的會員,因為沒人理他。于是他發(fā)狠把它買下來。城里的人知道他的背景,需要捐錢辦事時會上門找他。有人伺候他,反正他能花錢,算起來他真是個好公民呢。他辦大型舞會,來的卻都是外地人,再不然就是些騙子和不入流的人,這堆人渣總是繞著他的錢打轉(zhuǎn)。但是在城里的上流人士眼里,他就跟個黑鬼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