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澳中沒有回答。
　　
　　“澳中?！睘趺髑宓姆Q呼親近了許多，“老盧頭你打算怎么辦？”
　　
　　“先關他一夜。該想的讓他想清楚，想清楚了說出來就流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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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派出所，李澳中沒理老盧頭，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問民警小馬，“昨晚老盧頭到這兒有什么反應？”
　　
　　“一肚子的冤枉?！毙●R說，“一個勁兒問我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兒，我也不清楚，看來他自己清楚的很，鬧過一通就不言語了，老老實實在二號房里呆了一夜?！?br>　　
　　“事情緊迫，咱們這也不合法律?！?李澳中說，“把他帶到我辦公室去吧！”
　　
　　老盧頭有五十多歲，身材瘦小，眉眼靈活，看樣子年輕時也不是什么安份人物，只是老了才不得不老實下來，縮著脖子蹲在地上一聲不吭。
　　
　　“來吧，坐到椅子上去?！崩畎闹兄噶酥缸雷訉γ娴淖巍?br>　　
　　“姓名？”
　　
　　“盧宗佑。”
　　
　　“年齡？”
　　
　　“五十五?！?br>　　
　　“籍貫？”
　　
　　“本鎮(zhèn)的?！?br>　　
　　“知道為啥進來嗎？”
　　
　　“不知道。”
　　
　　看來這老頭昨晚確實想清楚了——想清楚答辯詞了，對答如流。李澳中拿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好了！好了！盧宗佑，你也別說了，我也不問了，于渤海收了馮世貴的錢，早把機器還給人家了，順便把你賣給了馮世貴?！?br>　　
　　老盧頭立時面色如土，在椅子上抖個不停。李澳中滿面嚴肅：“你也別怕，你是白老董事長的恩人，他也不想讓白老頭難堪，所以托我把事情問清楚，給你一萬塊錢讓你離開神農(nóng)鎮(zhèn)找個地方養(yǎng)老去。”
　　
　　“這是錢?！?李澳中從牛皮袋里抽出鈔票扔在他面前?！包c一點。要是交代了你拿起來就可以走人了。不說，錢我還給馮世貴，待會兒就把你送到縣公安局去?！?br>　　
　　老盧頭的眼皮像風里的枯枝一樣抖個不停，緊緊盯著厚厚一沓錢，卻遲遲不伸手去拿?！翱禳c兒。”李澳中不耐煩的催促?！斑@是馮世貴的爛事兒，我不想浪費時間，不要就算了。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不說，憑你留在庫房面粉地上的腳印我也可以把你送進大牢?！?br>　　
　　“這…這錢…真是馮世貴給我的？”老盧頭問。
　　
　　“確切的說是白思茵給你的。不要我可走了。”
　　
　　“要！要！”老盧頭神情激動，敏捷得像頭豹子，抓起鈔票飛快地點了點，塞進了衣兜。
　　
　　“說吧？”李澳中拉長了語調(diào)提醒他。老盧頭平靜了一下，一手捂著口袋，一五一十地交代起來。小馬記錄之后讓他看了看蓋上手印。
　　
　　“好了，你可以走了?！崩畎闹姓f，“記著把錢存到銀行里，別帶在身上。另外……找個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安安生生養(yǎng)老?！崩媳R頭一迭聲的答應著，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澳中拿過筆錄，仔細看了看，于渤海的大名赫然其上。這下子就套牢了他。李澳中吩咐小馬：“這是于渤海的手機號，你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李澳中要見他，讓他立刻到派出所?！?br>　　
　　小馬撥通電話，對答了幾句，捂住電話告訴李澳中：“他說他在北海道?！?br>　　
　　“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在他媽肚子里，讓他中午十二點以前到派出所！告訴他，他只有兩個小時了?！?br>　　
　　小馬放下話筒：“他說他坐火箭趕回來。李頭，你真厲害，一聽是你，這于渤海連個屁也不敢放?！?br>　　
　　“他只是摸不清虛實罷了?！崩畎闹袊@了口氣，想起刑警隊時的歲月。若不是那時的聲名鎮(zhèn)著，別說是我，賈和生也無法讓他這么聽話。忽然間一股靈光點醒了他，就像黑夜里不知名的角落一個閃光，猛地喚醒了他的記憶，老盧頭…… 五六十歲！本鎮(zhèn)人！踏破鐵鞋無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