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浮生六記》,文學經(jīng)典,在港臺家喻戶曉,海內(nèi)外廣為傳誦,有“小紅樓夢”之稱。臺灣著名學者俞國基先生序《眉批浮生六記》曰:“純就我個人讀書的感受,認為中國傳統(tǒng)文學中以愛情為主調(diào)的作品,只有兩部書夠資格稱之為文學巨著,其一為曹雪芹的《紅樓夢》;另一部便是沈三白的《浮生六記》了?!眱?nèi)地紅學家馮其庸也曾說過:“《浮生六記》是《紅樓夢》之后的又一部偉大作品,外國學者對它有深入研究,甚于國內(nèi)學者?!?/p>
和《紅樓夢》擁有同樣遺憾的是,《浮生六記》也有兩記遺失。自清代光緒四年(公元1878年)刊印前四卷至今,一百三十多年間,文化界、出版界中人一直都在努力搜求第五、六兩卷佚文。
歷史輪回巧合的是,在沈復隨使經(jīng)釣魚島至琉球200年后,《浮生六記》佚文第五記《海國記》,終在國內(nèi)文藏界浮出水面。
說起問世經(jīng)歷,其中種種機緣巧合令人感慨。2005年秋,山西平遙自稱“一介書販”的彭令于南京朝天宮一個舊書攤上,搜尋購得包括《錢泳手錄沈復〈浮生六記〉卷五》雜記冊子的《記事珠》。當時的心情,正如有收藏者在“中國小說網(wǎng)”留言:“多少書人(販),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黎明即起,守望、徘徊于冷攤,也許僅有數(shù)十萬分之一,甚至數(shù)百萬分之一,才有此等天賜良機----”
好一個天賜!
朝天宮淘寶者,彭令,何許人也,有一個陌生書友的講述,頗為傳神:“余等三人,與彭令兄素不相識,尋書平遙,電話問候彭兄。不意,彭公豪爽,力邀至云峰賓館,嘗平遙牛肉,品山西特食,飲古城黃酒。酒足飯飽后,并贈平遙特產(chǎn)紀念。歸家,語與妻,其曰,山西的陌生人請你進賓館吃飯,超級謊言!近日,游蕩于京城,從書友處得知,古舊書籍收藏界諸公,凡至平遙古城,會彭令兄后,多謂其‘平遙古城及時雨’?!?/p>
素不相識的彭令,再次遇到香港陌生人。
他投稿至香港文匯報,王伯遙總編輯短短一周內(nèi)即拍板刊發(fā)。
2008年6月17、18、19、24與25日的香港《文匯報》副刊,連載彭令所撰的文章《沈復<浮生六記>卷五佚文的發(fā)現(xiàn)及初步研究》,震驚海內(nèi)外。日本、臺灣學界研讀、電詢、包括收藏的意愿,讓彭令應接不暇。
香港是一個資訊發(fā)達信息流轉(zhuǎn)的福地,在這里,彭令再次遇到來自臺灣的陌生人,他有福了!
正如臺灣高雄師范大學蔡根祥在人文版《浮生六記》序言中所言:“《浮年六記》后二記可惜七十年來沒有一點兒消息,令很多讀者苦苦企盼。就在大家近乎絕望之際,香港《文匯報》2008年6月忽然刊登了彭令先生的沈復《<浮生六記>卷五佚文的發(fā)現(xiàn)及初步研究》------
彭令的文章發(fā)表后,掀起了滔天浪潮,也經(jīng)歷了不少波折:有人懷疑資料的真實性,有人對彭令的操守質(zhì)疑,有人要出高價來收購這個稿子。作為一名研究者,筆者只希望這部資料能得到很好的保護,并被盡早公之于世,以便更多的人能夠參與研究和閱讀”。
《浮生六記》被蔡根祥呵為珍寶。得知這個消息之初,蔡根祥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用他向媒體介紹的話說,《浮生六記》的第五記真實記載了清代時中國與琉球國的交往,特別是兩國民間的直接交流,具有非凡的歷史與政治意義。
當2008年3月,中國第一批《國家珍貴古籍名錄》確定,并頒發(fā)證書后,8月,蔡根祥向文化部“《國家珍貴古籍名錄》甄審委員會委員”,發(fā)去了推薦《浮生六記》卷五抄稿申報名列《國家珍貴古籍名錄》第二批名單的函文。他從文學、學術、歷史和藝術價值四個方面,詳細論述了這本佚文典籍重新面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