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古特·博拉和塞利姆·阿克索在伊斯坦布爾的機場等候我們。‘感謝老天爺，歡迎你們勝利歸來！’

“‘哦，我倒不會把這叫做勝利呢，’我說著，忍不住笑了。

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來到了圖爾古特家的門前。對我們的到來，博拉夫人顯然很高興。她和塞利姆給我們上咖啡和她稱之為波萊克的食品，還上了五六個其他的菜。

“‘好了，我的朋友，告訴我們你們了解到什么情況?！?/p>

“這是個頗高的要求，我們一起向他講述了布達佩斯會議的經(jīng)歷，我和休·詹姆斯相識，海倫母親的故事和羅西的信。我們描述休·詹姆斯發(fā)現(xiàn)他那本龍書的情景，圖爾古特睜大了眼睛。

“現(xiàn)在輪到圖爾古特告訴我們，我們不在伊斯坦布爾時，他們碰上了大麻煩。兩天前，他那位善良的圖書管理員朋友在他現(xiàn)在住的公寓里第二次遭到攻擊。他們派去看護他的那個人在值班時睡著了，什么也沒看見?，F(xiàn)在他們換了個新守衛(wèi)，希望這一位更細心些。他們采取了一切防備措施，但可憐的埃羅贊先生情況很不妙。

“他們還有一個消息。圖爾古特吞下他的第二杯咖啡，匆匆到隔壁他那間可怕的書房里取來什么。他拿著一個筆記本出來了，坐到塞利姆·阿克索的身邊。他們嚴肅地望著我?！拔以陔娫捓锔嬖V過您，您不在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信是一位來自喀爾巴阡山的修士寫的，說的是他到伊斯坦布爾的旅行。我的朋友塞利姆奇怪這不是用拉丁語寫的，不過也許這位修士是斯拉夫人。我是不是馬上念出來？”

“當然！”我說?？珊惻e起了手。

“請等等。您是怎樣以及在哪里發(fā)現(xiàn)它的？”

“圖爾古特贊許地點點頭?！⒖怂飨壬鷮嶋H上是在檔案里發(fā)現(xiàn)的——就是您和我們一起看過的那份。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把那些手稿從十五世紀一直看到現(xiàn)在。是在不信教的教會——也就是說，在征服者穆罕默德及其繼任者統(tǒng)治期間，在伊斯坦布爾獲準開放的基督教教堂——的一些文獻中發(fā)現(xiàn)的。這樣的文件在檔案里不多，因為它們通常由修道院，特別是君士坦丁堡的教長保存。不過，有些教會文件會落到蘇丹的手里，尤其是帝國時代與教會達成的新協(xié)議，更會發(fā)生這種情況。這樣的協(xié)議通常叫做‘勒令’。有時蘇丹接受某些與教會事務(wù)有關(guān)的請愿書。檔案館里也有這些東西?！?/p>

“他飛快地為阿克索翻譯，阿克索希望他對別的東西做些解釋?！堑摹业呐笥炎屛伊私獾皆S多這樣的情況。他提醒我，在征服者穆罕默德占領(lǐng)這座城市后不久，他為基督徒任命了一位新主教，就是根那迪烏斯主教?！⒖怂髀犞昧Φ攸c頭。‘蘇丹和根那迪烏斯關(guān)系很好——我說過，蘇丹一旦征服了基督徒，對他們還是寬容的。蘇丹穆罕默德請求根那迪烏斯為他寫下對東正教信仰的解釋，讓人翻譯后保存在他的私人圖書館里，檔案館里有一份。還有教會的一些其他的特許狀，它們得上呈蘇丹。這些也在那里。阿克索先生在阿那托利亞的一份宗教文檔里查找一份特許狀，在兩頁之間他發(fā)現(xiàn)了這封信?！?/p>

“‘謝謝?！愅罂康揭螇|上。

“‘哎，我無法讓你們看到原件，我們不能把它從檔案館里拿出來。你們在這里時，可以自己去看看。是寫在一小張羊皮紙上的?，F(xiàn)在我把我們的英文譯文讀給你們聽。請記住，這是譯文的譯文，其間有些意思可能已經(jīng)漏掉了?！?/p>

“他為我們念出了下面這封信：

馬克辛姆·尤拉修斯院長閣下：

一個卑賤的罪人請求您聽他說話。自我們昨天的探索失敗之后，隊里產(chǎn)生了很大的分歧。這天早上，我們有了新的辦法。帕那克拉托斯修道院院長接到我們的主人院長的信，信里提到我們極度但不愿公開的苦惱，便親自到圣艾林來見我們。來了之后，他和我們的主人單獨會談，向我們透露，我們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出了這座城市，轉(zhuǎn)到保加利亞被占領(lǐng)土上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了。他還給了我們極為機密的指示，告訴我們?nèi)绾伟踩厝サ侥抢?，還有我們必須找到的那處圣所。兩位院長還告訴我們，蘇丹王宮里的近衛(wèi)軍已經(jīng)來向主教詢問我們要找的東西的下落?，F(xiàn)在我們哪怕多待一天也是非常危險的。閣下，請原諒我們擅自做主，沒有得到您的指示就出發(fā)了。必要的話，在這份記錄到達您的手里前，我可能會銷毀它，再由我本人向您匯報。

卑賤的罪人，

奇里爾教友

我主紀元六九八五年四月

“圖爾古特念完后，一陣深深的沉默。塞利姆和博拉夫人靜靜地坐著。海倫和我互相看著對方。

　　“‘我主紀元六九八五年？’我終于說道，‘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