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還有一個敵人汪浩,知道自己今天絕無幸免,可是,她勉力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汪浩早已沒有了蹤影。
此戰(zhàn)后,情魔整整臥床兩年,幾至癱瘓,幸得名醫(yī)救治,方才能夠重新站起來,卻不得不從此隱退江湖,修煉了十余年,方才恢復往日的功夫。但是,憑一己之力,她依舊無法上愛蓮山莊報仇,所以又用了十余年的時間,廣收門徒,集聚勢力。
林間露水深濃,眾人已經(jīng)精疲力竭,孟元敬背心被鐵鉤刮破,衣服撕得一條一條的,早已難辨顏色。
朱渝中了丹巴上人一金鈸,又被一教徒的法杖掃中右腿,一瘸一拐,披頭散發(fā),模樣甚是狼狽。
孟元敬飛快地看了一眼君玉,發(fā)現(xiàn)她雖然也披頭散發(fā)、滿臉血污,卻絕不似自己和朱渝一般狼狽不堪,相反的,更顯得端方高華、明媚皎潔。
君玉依舊微微閉著眼睛,朱渝冷笑了一聲,孟元敬趕緊收回了目光,只覺得臉上一陣滾燙。他對舅舅舅母一直如父母般尊敬,現(xiàn)聽得朱渝冷笑,只覺得有條鞭子火辣辣地一直往自己臉上抽打。
“方格格,你的好日子不多了,哈哈?!?/p>
情魔的笑聲,又凄厲又綿長,積攢了二十幾年的怨毒簡直如鬼哭狼嚎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此時的情魔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瘋狂狀態(tài):“這些年,我的魔功更加精進,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倒在我的魔音之下,甚至圣宮的木里老僧都把自己的那對門神送給了我……”
一直沉默著的拓桑突然開口,平靜地道:“木里上師失去‘智慧殿’的守門神后,第二天就坐化了?!?/p>
情魔冷笑道:“多害死一個也不多。妖僧,你是來替木里報仇的了?”
拓桑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你錯了,他不是你害的,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付出代價,木里付出的代價就是坐化。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情魔怔了片刻。
一直閉著眼睛的君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江之林是你的人吧?!?/p>
情魔點了點頭,笑容瞬間變得嫵媚妖艷:“石大小姐被拍賣的場景很好玩吧?欺侮、蹂躪、糟踐、墮落……這些,都是石家丫頭應該為她們的母親償還的孽債。哈哈哈……”她怒視著君玉,“原來,正是你這小子搗亂,破壞我的好事。”
“事”字尚未落口,情魔口里突然發(fā)出一聲怪嘯,指著君玉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眾人心里一震,那兩頭一直門神樣立在她身邊的皴猊像風一樣直接往君玉撲了過來。
“馬蛤格哈嘛嗚啦,恰巴薩姆斯丁亞”,拓桑一開口,那兩頭來勢洶洶的皴猊突地俯下身子。
“馬蛤格哈嘛嗚啦,恰巴薩姆斯丁亞……馬蛤格哈嘛嗚啦,恰巴薩姆斯丁亞”,拓桑提高聲音連念了幾句,兩頭大畜的金黃的長毛都豎了起來,渾身發(fā)抖,忽然發(fā)出一聲可怖的長嘯,一陣旋風般卷起驚天動地的風聲,遠遠奔了出去。
情魔嘴里也發(fā)出好幾聲奇怪的號令,好像是指揮兩只大畜的,可那兩只大畜早已奔得沒有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