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今夜夜里差不多抄了近一萬字，可謂突破記錄?！讹L(fēng)流娘兒們》進(jìn)行得出乎意外地順利，再三天便可以完工了，似乎我在描摹市井口吻上，比之詩意的篇節(jié)更拿手一些。

我希望你在下半年不要再在那個學(xué)校里了，即使對自己絕望，甘心把自己埋葬，就是墳?zāi)挂矐?yīng)該多換換。我希望你去做共產(chǎn)黨，女優(yōu)，什么商店的經(jīng)理，或是時裝設(shè)計家。

昨天在街頭買了三本不很舊的舊書，陀斯妥益夫斯基的《賭徒》，辛克萊的《錢魔》，還有一位法國女人做的《紫葉》，可是還沒工夫看。我現(xiàn)在看小說的唯一時間只在影戲院里未開映以前的幾分鐘內(nèi)。

我相信我的確不愛你，因?yàn)榉駝t我早就發(fā)瘋了，可是我向你保證，我是歡喜你的。

《梵尼斯商人》已收到，謝你改正了一個“么”字。今天開始翻了半頁《無事煩惱》，我很希望把這本和《皆大歡喜》早些翻好，因?yàn)槲液芟敕兜谑埂?，那是我特別歡喜的一本。不過叫我翻起悲劇來一定有點(diǎn)頭痛。我巴不得把全部東西一氣弄完，好讓我透一口氣，因?yàn)樵跊]完成之前，我是不得不維持像現(xiàn)在一樣豬狗般的生活的，甚至于不能死。

也許我有點(diǎn)太看得起我自己。

豆腐　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