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是蟆抽了一個寒噤，

黃土堆里鉆出個婦人，

婦人身旁找不出陰影，

月色卻是如此的分明。

黃土堆里鉆出個婦人，

黃土堆上并沒有裂痕，

也不曾驚動一條蚯蚓，

或繃斷蛸一根網(wǎng)繩。

月光底下坐著個婦人，

婦人的容貌好似青春，

猩紅衫子血樣的猙獰，

松的散發(fā)披了一身。

婦人在號，捶著胸心，

癩是蟆只是打著寒噤，

遠村的荒雞哇的一聲，

黃土堆上不見了婦人。

（曾收入《死立》，1928?年，上海新月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