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

一個女子戀愛的時候 作者:鄒韜奮


尼爾所以想受丁恩友人柏祿斯給他的關于商業(yè)方面的好位置,無非要藉此可以早與貞麗結(jié)婚,但貞麗卻不愿他犧牲他藝術事業(yè)的前途,表示情愿窮苦。

尼爾:“是的,但是你雖說情愿窮苦,在實際上向來未嘗受過什么窮苦的凄況。同時我知道你現(xiàn)在寄居的地方,在你也覺得很不愉快,因為這個緣故,我一定要想些法子才好。除此之外,你應該知道我心里是如何喜歡和你結(jié)婚?!彼v到末了一句話,滿面堆著笑容,快活得什么似的,但是轉(zhuǎn)念之間,他立將笑容斂了起來,現(xiàn)出一副嚴正的面孔,這樣問道:“我記得剛才我們在丁宅的時候,你剛在告訴我說有些事情或有些人使你心里異常懼怕,被丁恩進來打斷了,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現(xiàn)在可以把原委告訴我嗎?貞麗?!?

貞麗在此剎那間很靈敏的立時轉(zhuǎn)了一個念頭,這樣托辭的閃避著說道:“沒有什么,我不過神經(jīng)過敏,自己覺得膽小罷了?!逼鋵嵷扄愖詮陌崛攵≌?,很看得出丁恩對她態(tài)度漸漸變得可怕,不過轉(zhuǎn)念覺得如令尼爾知道,深怕他又要更急迫的催促提早和她結(jié)婚,由此增加他的家累,以致妨礙他的藝術事業(yè)的前途,所以本想告訴他,臨時又忍著不敢說出來。

尼爾心里仍在那里揣想貞麗所說的懼怕的事情和懼怕的人,忽然他又想到珠莉,對貞麗說道:“在你所懼怕的人里面,你曾經(jīng)和我提起過珠莉。貞麗,你對她有什么懼怕?這似乎未免可笑;但是如果你要我和她完全斷絕往來……”

貞麗此時對于尼爾的信仰又涌現(xiàn)心頭,自覺她對珠莉的嫉妒也未免沒有真實的根據(jù),所以這樣插著說道:“我這個人何至于如此偏狹而好干涉,何至于有意作此要求?我自己雖曾對你說過我心里怕她,但是我何以說出這樣的話,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我那時心里覺得自己之孤獨無助,很易受他人的欺凌罷了。此外還有一種原因,就是她不肯把我在電話里說的話轉(zhuǎn)達給你聽,這是你所知道的。這種舉動就是不含有別的什么惡意,至少是不合于友誼的行為?!?

尼爾:“我覺你對于珠莉的懼怕的確沒有什么真實的根據(jù),我但望你心里所蘊藏著的其他的懼怕也能像這樣沒有真實的根據(jù)才好。”

貞麗:“我知道我自己有點胡思亂想,但是一個人在不愉快的時候原易胡思亂想,瞎猜一陣。我想你一定肯寬恕我的,你肯嗎?我的尼爾!”

尼爾聽了這句話,當然心花怒放,笑瞇瞇的故意開玩笑的回答她道:“要末我們到什么清靜的地方去暢談一番,如今要我在這樣嘈雜的街道上回答如此嚴重的問句,難免有逼迫的嫌疑吧?!?

貞麗也笑瞇瞇的抵他一句:“這有什么難?我們一同回去不好嗎?”

尼爾:“回去看那個家伙嗎?”

貞麗:“如果你所說的家伙是指丁恩而言,此時他也許出去了。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吧,因我已覺得有些疲倦了。”

他們一同回到丁宅之后,看見丁的女兒克拉和她的未婚夫羅塞已先在,知道他自己和貞麗的密談機會又無望,所以并未久停,他離開的時候,貞麗送他到門口,和他約定翌日下午再相會。

幾分鐘之后,貞麗走回客廳里去,當時克拉已跑到樓上去換晚宴的衣服,原來羅塞正要自開汽車陪她到長島去玩,所以當時只剩羅一人在客廳里。羅見貞麗走進來,對她嘰哩咕嚕的說道:“她去換衣服了,換穿舞衣,恐怕非一小時走不出來,在她未來之前,我們有什么事情可以彼此消遣?我們共同喝酒好嗎?”

此時羅塞已喝得醉烘烘的,竟對貞麗干出一件無禮的事情,詳情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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