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從聲嘶力竭到沉默,終于深刻地明白了,如果沒能在恰當?shù)臅r機“識時務(wù)”,沖動的后果也只能自己嘗了。
我低下頭,保護著自己的臉,并不是愛美愛到不要命,而是不想讓傷痕出現(xiàn)在臉上,否則無論是蒙阿姨、阿文、班主任,還是愛管閑事的Cici,我都沒法交待。
直到我從那些粗細不一的腿縫間看到了匆匆走來的“小提琴”。一切就像一場夢,那或許是某個MV的場景,又或許是某個電影的橋段,即使我變成了沒有南瓜車和精致禮服的灰姑娘,但我想我的王子還是出現(xiàn)了。
身上的那些疼痛瞬間被我忽視了,看著“小提琴”疾步走到美拉的身邊,我甚至忘記了反抗。
我的臉上開出一朵淺淺微笑的花。童話里說,每當王子出現(xiàn),一切的折磨都將結(jié)束。
可是很快,我臉上的那朵小花凋謝了,而美拉的笑容卻開始肆虐地綻放。
她扔掉了我的領(lǐng)花,然后親昵地走近“小提琴”。她整個人幾乎掛到了“小提琴”的胳膊上,語氣也由剛才的霸道專橫變得嬌嗔甜膩起來。
“陸航,我等你好久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p>
他說話的聲音就像他的琴音一般悅耳動聽。
原來“小提琴”叫陸航。
原來他是美拉的王子。
我呆呆地看著那兩個人,小嘍啰們也停下了攻擊。
我終于可以站起來了。我很想對“小提琴”說點兒什么,是的,我原本想要對他說點兒什么,可我的嘴巴只是一張一合,卻發(fā)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我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可笑極了,這才讓美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她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說道:“小丫頭片子,你還想趁機溜掉嗎?”說著,她便伸出手往我的臉上扇過來。
就在這一瞬間,在屋頂上聽到的那支小提琴曲在我的耳邊回響起來,什么是從希望到絕望,這下我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
我閉上了眼睛,一個巴掌對于剛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我甚至還希望能一巴掌把我拍醒。
可這一切都不是夢,而且那個巴掌最終也沒有落到我的臉上。
我似乎等了太久,于是睜開了眼睛。只見“小提琴”,不,是陸航,他正抓著美拉高高揚起來的手。
“一個小丫頭片子,你和她較勁有意思嗎?”
美拉訕訕地收回了手,我則待在原地。
“走吧,不是要去看電影嗎?”陸航繼續(xù)說道。
美拉十分滿足地點了點頭,而在我的眼里,她的滿足像針芒一樣,直接刺進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