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長長的劉海用一只可愛的黑色帶鉆發(fā)卡固定在頭上,小小的鉆石映著燈光閃閃發(fā)亮,如一顆顆小星星在眨啊?!?/p>
天藍色的齊膝小短裙,再加上一個環(huán)狀耳環(huán),應(yīng)該很不錯了吧!
閔恩惠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還是嘟起了嘴。
“怎么啦?這樣已經(jīng)很漂亮了?!彼{茜站在她的身后,笑著說道。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樣子是不是太招搖了?要是南宮澈不喜歡怎么辦啊?”一想到南宮澈看到她扭頭就跑的情形,她便不自覺地垂下了頭。
“不會的,澈今天晚上應(yīng)該不知道你要去參加那個舞會吧!”
藍茜的話如一劑強心針,閔恩惠立刻抬起了頭,興奮地說道:“是啊,他應(yīng)該不知道。那么,到時候我戴上面具,他一定認不出我來?!?/p>
晚上7點整,歐陽謙打來了電話。當他看到這樣的閔恩惠時,不禁唏噓:“南宮那家伙真是好福氣,居然有這么漂亮的女生喜歡他!”
閔恩惠甜甜地笑道:“我真的很漂亮嗎?”
“對啊,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嗎?”歐陽謙打了一個響指,兩人一起朝學校走去。
布偶社歡迎新社員的舞會,請的不僅僅有布偶社的新社員,還有很多學校風云學生,有高年級的,也有低年級的。
閔恩惠來到現(xiàn)場的時候,不禁怔住了。每位同學都戴著面具,而且那些面具好像都差不多,遮住了整張臉。唯一可以分辨的,就是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墒?,單看一雙眼睛,她怎么可能認得出哪個是南宮澈呢?
“好了!”歐陽謙松開手,望著戴上面具的閔恩惠笑道,“來吧,一起進去吧!”
此時的他穿著銀色的西裝,戴著銀色的面具。閔恩惠依然在人群中尋找著心中思念的那個身影。
上帝爺爺,你千萬要保佑我順利找到南宮澈。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默念。
此時,音樂已經(jīng)響起,第一支舞的時間到了。
歐陽謙被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生叫走了,看不清女生的面貌,可是聽她的聲音應(yīng)該是蕭然然,所以閔恩惠就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墒寝D(zhuǎn)了幾圈后,隨著燈光忽明忽暗,她再也沒有找到蕭然然。
“依然是老規(guī)矩,被抽到的兩個同學要跳第一支舞,其他的同學可以隨意選擇舞伴?!睔W陽謙好聽的聲音自話筒中傳來。他站在燈光下,仿佛一只從太空來的飛鼠,全身散發(fā)著銀色的光芒。而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苗條的女生,果然是蕭然然。
閔恩惠撇了撇嘴角,“第一個號碼是No.29?!睔W陽謙的目光掃向人群,最后落到閔恩惠的身上,同時聚光燈也在她的頭頂落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同時蕭然然興奮地說道:“恭喜這位穿藍裙子的同學?!?/p>
全場立刻響起了一陣掌聲,閔恩惠依然有些莫名其妙,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又聽到歐陽謙在說:“請這位同學到臺上來?!?/p>
閔恩惠在大家的注視下,緩緩步上臺階。此時的她依然想著要找南宮澈。可是,她雖然站在高處,可下面的燈光并不好,從上往下看居然是黑壓壓的一片,看來尋人在這個時候更不好進行。
“那么下面這位幸運的同學會是誰呢?”蕭然然溫柔的聲音響起,手中搖動著一個花簽。閔恩惠的目光已落到了那花簽上,突然歐陽謙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不用緊張,一定會讓你滿意的?!?/p>
“No.92!”話音落定,聚光燈落到一個角落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帽子、臉上戴著黑色面具的男生便站了起來。
佐羅?
閔恩惠忍不住笑了,她的舞伴居然是佐羅,她與其他同學一起注視著這位佐羅少年。最后心中那塊石頭終于落了下來,漸漸化為一陣興奮,沒錯,這個少年正是南宮澈。
閔恩惠忍著心中的尖叫,在一片嘩然聲中,將手放到了佐羅的手心里。
隨著悠揚的華爾茲樂曲響起,四周漸漸安靜下來,燈光打在兩人的身上。因為被抽到的兩個人是非常幸運的,是今天全場的焦點,所以最后布偶社會有一份神秘的禮物送給他們。
南宮澈看到眼前這個29號女生時,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始終沒有將她同閔恩惠聯(lián)系起來。
他突然想起早上的那一幕來——
“今天晚上我要給你一個驚喜。”歐陽謙在吃早餐時,沒來由地甩出這么一句話。
“是讓我同蕭然然一起跳舞嗎?”南宮澈抬頭一笑,憑歐陽謙的本事,這點小事根本不難,更何況幸運號碼只有兩個,無論打開哪張幸運簽,里面的數(shù)字都是固定的。
“說了是驚喜?!睔W陽謙笑得很陰險狡猾,吃完飯便出了門,直到半個小時前才打電話告訴他,不用等他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驚喜?”南宮澈隔著面具,喃喃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閔恩惠更加確定,眼前的人正是南宮澈。此時的她不禁在心底對歐陽謙感激涕零,甚至連他的十八代祖宗都感激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南宮澈一邊跳舞,一邊突兀地問道。他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與他相擁起舞的女生非常面熟。她的身上還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好像是香草的味道,沒錯,就是香草的味道。
“啊——”閔恩惠猛地聽到他問自己的名字,心底一慌,腳下走錯步子,生生地踩到了南宮澈的腳背上。
撲通,撲通——
南宮澈的一顆心沒來由地跳了起來,這聲音,連做夢都會把他嚇醒的聲音——
“你,你不會是,不會是……”
閔恩惠緩緩抬起頭,因為太緊張激動,身體有些顫抖。南宮澈突然伸手去掀眼前的面具。
“咔噠——”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他整個人不禁怔住了,并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憤怒。
“真的是你?”南宮澈不禁皺起眉,將手中的面具丟到閔恩惠的懷里。
“這是怎么回事?”
“這不是閔恩惠嗎?”
“哦,就是那個自稱與南宮同學同住的女生。”
南宮澈已將自己臉上的面具也扯了下來,扭頭望向歐陽謙,嘲諷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你覺得這樣子很好玩嗎?”
他說完,推開人群跑了出去。
閔恩惠站在原地,眼里泛起了淚花。她從來沒有想過南宮澈真的如此討厭她,連跟她跳支舞都這么生氣。
音樂依舊在緩緩流淌著,本是支歡欣愉悅的曲子,可是現(xiàn)在聽起來,卻像是一首悲歌,在哀嘆閔恩惠不幸的愛情。
“對不起,對不起,大家請繼續(xù)?!睔W陽謙充滿歉意地說道,人們漸漸在他的安撫下安靜下來。閔恩惠站在原地,聽著身邊漸漸小了的議論聲,眼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歐陽謙拉著她的手,柔聲地說道:“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她緩緩抬頭,望著他,這一眼不禁讓歐陽謙怔住了,那個執(zhí)著堅強的女生,原來也會哭泣,而且哭得那般傷心。
“你明明知道他不想跟我跳舞,還故意戲弄我。”閔恩惠咬著嘴唇委屈地說道。
“我,我只是……”
“只是,想給我一個驚喜,還是想看我出糗?”閔恩惠越說越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她一把甩開歐陽謙伸過來的手,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不管怎么樣,她都要親耳聽到南宮澈拒絕她的話。雖然她很想跟南宮澈交往,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那是一個遙遠的,如同去火星一樣遙遠的夢想。
南宮澈走出舞廳時,耳邊不時響起大家的議論聲。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tài),他也想過要折回去,向閔恩惠道歉,可是一向倔強又愛面子的他做不到,做不到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向閔恩惠道歉。
校園里象牙白的燈光下,站著落寞的他。
清澈的人工湖中,倒映著滿天的繁星和數(shù)不清的燈光,還有那抹瘦長的身影。
閔恩惠走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湖邊的南宮澈。她在他的身后站了很久,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走上去問個明白。
“南宮澈!”她抹去臉上的淚水,邁開大步走了過去。
南宮澈聞聲看過去,只見閔恩惠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雙唇微嘟,雙眼微紅,顯然是哭過了。
“你就那么討厭我嗎?”她望著他,問道,隨后從包中拿出那張飯卡,重重地塞到他的手心里,“還給你,一點兒也不好玩?!?/p>
南宮澈怔怔地望著手中的飯卡,似乎有些失落,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遍h恩惠始終望著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移開過,那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東西是單純吧!
南宮澈雙手插進口袋里,靠在身后的欄桿上,悠悠地問道:“你問吧!只要你以后不再糾纏我?!?/p>